明白,僵尸居然会冲刺?会冲刺还则罢了,居然还会徒手拆楼?
我命休矣!
怒骂一声,陈遥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见下方妖物如此了得,他自是不敢怠慢,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当即一跃而起,手中一沓破砖碎瓦如雪片一般朝着下方那白毛妖物招呼,同时脚下更如凌波微步扶摇起,顺着梁道朝相反方向奔去。
可惜这破庙大殿终究是那白毛僵尸的主场,陈遥人生地不熟,慌不择路间,白毛妖物已是连拆两根圆柱,其中之一好死不死正斜斜倒在另一柱中侧,形成了天然向上的阶梯,只在片刻,那妖物便张牙舞爪顺着残柱窜上了大梁,只在须臾,便将天上地下拉为一线,与陈遥平起平坐。
陈遥见状头皮差点没炸开,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先前是不是看错了,这鬼东西可能根本不是僵尸,僵尸僵尸,好歹有个僵字,而身后这玩意身手矫捷到几乎不输霍元甲,这完全没天理。
想归想骂归骂,脚下却不敢滞停,刚意识到对方也上了梁,陈遥想都没想,直接一记壁虎伏墙,贴身窜至身前某根圆形立柱之上,四肢一扣身形一坠便顺着柱身下了地,落地之后也没顾得上思考为何自己身法如此了得,只本能地拽起还瘫坐于地那小姑娘,接着便命也不要地朝破庙外跑去。
陈遥此时是真的后悔,他后悔自己不应该丢下恩人独自逃跑,也后悔自己不应该涉足这山间破庙,更后悔见到庙中停棺还不适时离开,种种选择所触发的结果便是当下这番惊心动魄的九死无生,想来这便是因果,这便是报应。
一路狂奔心绪大乱,陈遥有许多事想不明白,可偏偏此时又没条件去想,他很清楚光凭自己的脚力根本不可能胜过身后那白毛畜生,甚至连赚它些许时间都够呛,更别说此时自己手里还拽着个拖油瓶。
唉,这山里又是凶徒又是妖物的,一姑娘家家的,这是何苦呢。
有那么一时半刻,陈遥也会想,若是此番老天开眼真让他们逃出生天,他定要好生问问这小妮子,若不问出个花来,岂不白白枉费自己舍命相救了?
身后传来猎猎风声,空气中似乎都裹挟着那妖物口中的腥臭之气,脚步似那风林火山,步步紧咬催魂逼命,看情形不出片刻,那妖物便能赶上自己。
能如何?横竖无非不就是个死?
一念及此陈遥心中反倒突觉一阵清明,豁达之感充沛全身。也对,自己本就已然身死,死于淋巴癌和死于僵尸之口又有多大区别呢?
“陈哥哥!”
思绪恍惚脚步不辍间,身畔的小姑娘突地迎风开口喊道。
嗯?
小姑娘这一声喊不亚于石破天惊,陈遥只觉这三个字如一把巨锤轰隆砸在心间。
陈哥哥?
毫不夸张的说,这三个字对当下的陈遥而言,其骇人程度远非之前的怪人及此时的妖物所能比——她认识自己?
陈遥很想停下脚步摇一摇这小姑娘的肩膀,问她为什么会喊自己陈哥哥,问她是不是认识自己,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很显然,他当下全然没有这闲工夫,于是在小姑娘喊出陈哥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陈遥只是沉默,奔跑,奔跑,沉默。
他的思绪再度陷入混乱,刚趋于平静的内心再度风狂浪卷。
“陈哥哥!”
偏偏此时牵着的小姑娘再度开口喊道,这一声倒是将陈遥从杂乱混沌的心境喊回到了现实,他下意识地抬头嗯了一声,未及发问,立时便明白了小姑娘语气为何如此焦灼的缘由。
此间他携着这小妮子已是跑出百米之遥,已然离开了破庙地界,环境有变但身后追兵不止,那白毛僵尸虎虎生风一路紧咬,而小姑娘之所以如此急切倒也并非为此,而是在他们前方,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变故。
此时在他们前方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