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人还真是贤惠啊,看来府里的三位夫人有口福了。”我笑眯眯说道。
谁知,此言一出,满堂寂静,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
段郗钺微微皱眉,还未说话,便看到父皇颇无奈地瞅了我一眼,信王叔也莫名其妙地望着我。
我狐疑在两人身上打量着,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怎么,我说错话了,还是段郗钺又纳了一房侧室,府里有四位夫人了?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样就不用盯着我来凑一桌麻将了。
段郗钺微微楞了一瞬,沉吟片刻,眉间微蹙道:“回公主,微臣尚未娶妻,府里只有一房妾室,几日前不幸亡故了。”
嘿,京城小报上不是报道说,他有三房侧室么?这事他们竟然能瞎编,害得本公主现下如此尴尬,看我回京后不把那个总编纂给削一顿。
我尴尬地摸摸鼻子,只好郁郁说道:“这些是我道听途说的,你别放在心上,不好意思哈,我……说错话了。”
父皇赞许地微微一笑。信王叔眸中也露出几分称赞之意。
我淡淡瞥了谢未易一眼,此刻他却是唇角弯起弧度,面上一副坐看好戏的表情。哼,早知道本公主就不让他也落座了,就该不搭理他,让他一个人在那里杵着。
“无妨。”
低沉的声音。
我又轻抿了口桃花酿,岔开话题问道:“段大人为何要给这酒起名天下醉?”
闻言,父皇侧过头,挑眉看向我,重重咳了一声。
我又说错话了?
我不吭声,皱眉盯了父皇片刻,复低下头去看碧海珊瑚盏,借着月光,它似乎有了生命一般,通体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好吧,从现在开始我不说话了。”我心中暗暗道。
我两根手指并拢,轻轻敲击着桌面,摆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听他们三个说着潭州的风土人情,信王叔和段郗钺也向父皇汇报这几日安顿受灾百姓和翻修河堤的事情。他们说到定国公时,我瞅了谢未易一眼,他面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只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规规矩矩地听段郗钺几个评论着他的父亲。
做了十多年的公主,我对军政大事知之甚少,可对那些所谓的朝廷命官却是了解得很是透彻。在某些大臣眼里,我忍不住瞟了信王叔一眼。
咳咳……进入正题,在某些大臣眼里这世上只有两种人,绊脚石和垫脚石。这些年信王叔和定国公两人明里暗里斗得不可开交,很明显于他而言,定国公是个绊脚石。所以,方才说到定国公时,信王叔并没有发表过多的言论,倒是段郗钺一个劲儿的给定国公求情。如此,我也想不明白段郗钺对于信王叔而言,到底是不是垫脚石了?
估摸着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我委实听不下去了,掩嘴打了个呵欠:“父皇,儿臣困了,先去歇息了。”
绊脚石的儿子也撩袍起身,拱手道:“谢未易告退。”
父皇淡淡道:“你们各自回房休息,切勿再聚在一起瞎胡闹了。”
我微微一怔,未料到父皇竟然这么不给我留面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侧头思量了片刻,缓缓道:“父皇明鉴,儿臣哪有瞎胡闹?”
父皇也不多言,微一抬手,示意我们退下。
绊脚石的儿子自始至终微微笑着,垂目低头,恭敬地跟随我出了湖心亭。
我顿时松了口气。
谢未易却理了理衣袖,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我看你跟段郗钺聊得挺开心,做什么装起困来了?”
我侧头,看着他温和道:“你傻啊,不装困咱们就得一直在那里听他们叨叨个没完,不无聊么?”
谢未易拿出别在腰间的折扇,莞尔一笑:“当时喊也喊不住的,非得凑上前去偷听,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的听了,你又觉得无聊了。顾婼,你这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