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未易面色沉了沉,低声道:“别看了,咱们走吧。”
我没理会他,自顾望着父皇他们。
几个人说说笑笑,不知道在商议什么。
谢未易又凑上前轻轻捅了捅我,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有些事情,知道的愈多,或许会愈危险。”
听他语气中颇有些无奈。我在心中默默思量危险也只是对你,本公主才不会有什么危险呢。
“在这里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咱们近前听听。”说罢,我又蹑手蹑脚地朝湖心亭方向挪了几步。
谢未易不得已提高了嗓门:“喂,你别去……”
我依旧没有理会他,轻手轻脚地挪动着,生怕弄出动静来,惊动父皇几人。
谢未易见唤不住我,只得无奈轻步跟上。
我猫在栏杆后面,隐约听到段郗钺说定国公为人刚正不阿,断然不会为了区区二十万两白银而败坏自己名声的。我听了心底存了丝疑惑,昨天他特地为了派人跟踪我们一事向我道歉,今天又为定国公说话,难道赈灾款一案真的跟他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聪明的子渊与我们说过,破案如果不太顺利,那我们就没必要只死死盯着案件本身了,而是要看人,所有与赈灾款接触过的人都不能落下。可如今任我怎么看这段郗钺,他都不像是跟这个案件有关的样子,除非这个人太过虚伪,连演戏都演的这般出神入化。只不过,额,昨天我已经亲眼目睹了他那拙劣的演技……
我窃以为自己隐藏得还是相当完美的,可段郗钺一个转身,视线正好投到我们这边来。
我心下猛地咯噔一下,暗道:“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听不清段郗钺附在父皇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只见父皇也看过来。
他可能没有想到,这大半夜的我会与谢未易出现在这里,看到我们过来,显然吃了一惊。
无奈,我只得带着谢未易近前向父皇请安。
段郗钺含笑拱手向我施礼。
父皇紧皱眉头地盯着我,询问道:“皇儿,方才朕去看你,落羽说你已经歇下了。”他轻轻一顿,瞥了眼谢未易,接着道,“这会子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这位是……”信王叔也望了眼谢未易,骤然问道。
谢未易此时一直在旁静静立着,看到信王叔点他,忙拱手道:“谢未易参见皇上。”他说话时神情淡然,与信王叔对视着。
小伙儿还挺横,只给父皇请安,虽也回答了信王叔的问话,却……相信以信王叔的度量谢未易接下来也不会好过。
果然片刻之后,信王叔嘴角微弯,低不可闻地哼了一声,笑道:“原来这位就是定国公府上的四公子,早就听闻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他说这话时语气甚是讽刺,还故意在“名不虚传”四字上加了重音,如此看来,他的小心眼也是名不虚传的啊。
谢未易只得尴尬地杵着。
父皇明白信王叔话中的意思,打量着谢未易,问:“你怎么也不睡觉,这大晚上的……”父皇顿住,没再说下去。
谢未易更加尴尬地杵着。
唉,关键时刻还得靠本公主。
我忙岔开话题问道:“父皇,您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就寝,深更半夜的怎么还喝起酒来了?”
一开始,的确原以为父皇和信王叔是在品茗,走近后却嗅到一股浓浓的酒香。
父皇微微一笑:“皇儿,这是段爱卿亲手酿的天下醉,你要不要尝尝?”
听完父皇这话,段郗钺只盯着我看,也不说什么。
我注意到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个十分别致的酒杯,忍不住拿起来凝目端详,赞叹道:“哇,好漂亮的杯子啊。”
“这是微臣收藏的碧海珊瑚盏,公主若喜欢,微臣便送给公主了,就当做……当做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