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片刻之后,我深吸了口气,道:“昨个儿下了一晌的雨,今天的空气果然清新了不少。……谢未易,谢谢你,我……我想我会慢慢放下的。”
我会的。对于那个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人,我一定会放下,终有一日,我也会找到我自己的有缘人。
“我……”说话间,我的眼睛不经意掠过园中的小竹林,慢慢定住……
不远处的湖心亭,父皇正和信王叔坐着品茶。那段郗钺也在一旁陪着,满脸春风地似是在说着什么,父皇则是嘴角含着抹笑,凝神细听,赞许地点着头。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父皇他就好这一口,只要别人一夸他,他怕是连北都找不到了。想必此刻段郗钺也是在昧着良心称赞我父皇的“丰功伟绩”吧。
段郗钺这个人我都他的印象不是很好,却也不差。昨日他奉父皇命,将定国公带到段府后就一直站在屋檐下待命,哪怕后来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他仍旧一动未动。
昨天傍晚,我又单独与他见了一面。侍女带着我去见他的时候,我心里直犯嘀咕,身为节度使他为什么会私下要见我。既然见我,那他应该过来给我请安啊,怎么还偷偷摸摸地让侍女请我过去。
直到我到了他的书房外面,听见他一个人在屋里排戏——
透过窗户我看到段郗钺一个人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时不时做拱手赔礼状:“公主,请多多包涵,在下……不对……”
他又转了个身,抱了抱拳,提高声音道:“公主恕罪,公主驾临潭州,微臣不但……”
“不但……”他嘴里嘀咕着接下来怎么说,想是还没有想好,便左右环顾找些灵感,却一下子对上我好奇又诧异好笑的目光。
怎一个尬字了得。
段郗钺立时满脸绯红,忙对着窗户拱手,道:“公主,微臣……微臣……失礼了。”
我以拳掩嘴,轻轻咳了几声,却怎么也掩不住笑意。
侍女见状也低笑了声,欠了欠身子,自顾退下。
段郗钺忙打开房门,将我请了进去,让座,奉茶……然后诚恳地给我致歉。他直言,我和谢未易一进潭州他就派人跟着我们,不过绝对不是跟踪,而是派人保护我们的安全。
“你想什么呢?”顺着我的目光,谢未易也瞧见了父皇几人,遂放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