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在家里刚刚洗完澡,甚至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就赶忙回了医院。
宋七晚这人的酒品,并不是一般的差劲,而是十分差劲。
这件事情具体可以追溯到十五年前,宋七晚带他私奔去看大海开始,那个地方是f市的郊外,他们坐了一个上午的公交,到了那里。
那个地图上被称为是海的地方,其实只是一个小沙滩,一个满是塑料垃圾袋,海滩上有零零碎碎的几条死鱼的小沙滩,没有蔚蓝色的海水,没有白色的海鸥,也没有长着很多只脚的章鱼,看起来像是星星一样的海星。
宋七晚当时就悲伤痛苦外加不可思议地无以复加,继而就带着顾凛回家了。那天晚上,宋七晚乖乖巧巧地模样骗过了超市的阿姨,买了啤酒,火锅底料,蔬菜,还有冷冻肉,带着他在家里煮火锅,火锅很好吃,但是喝了两罐子啤酒的宋七晚,像个狂野的女酒鬼,把当时的他按倒在地,给他换了件裙子。
他早就该想到,宋七晚这家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一个女生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吗?一个女生会丧心病狂地给男生脱衣服换裙子吗?
也是在那一天之后,宋七晚给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喝酒了。
不过这家伙许下的诺言和她违背的诺言一眼多,顾凛根本就没有指望过宋七晚会好好的信守承诺,这辈子都不喝酒。
也许现在他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现在的宋七晚是一个没有力气,动一动就会疼地哼哼,连折腾人的力气都没有的病患,但是这样一想,顾凛反而有些更加担心了,她折腾不了别人要是折腾她自己,那他这么多天的辛苦就白费了。
顾凛这样想着,有些无奈地去药店买了醒酒药,又开车赶到了医院。
昏暗的病房里,只有一盏微弱的床头灯还在亮着,顾凛放轻了脚步,走近了宋七晚。
橘黄色的光印照出宋七晚脸上细小的绒毛,弯弯的眉,漆黑的睫毛,娇俏的鼻子,淡粉的带着点病态白的嘴唇,顾凛坐在了病床旁边的凳子上,他在想,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种颜色。
顾凛目光闪烁着光,他用手托着下巴,手腕支撑在病床上,轻轻地笑了,而后看到了宋七晚额前的几根白头发,有些懊恼了起来,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宋七晚,你现在才二十七岁,怎么就有白头发了?一定是你太贪钱了,总是想着赚钱赚钱,连身体都不管了。”顾凛自言自语道。
睡梦里的宋七晚像是听到了有人在说她贪钱,辩驳道“喂,别那么俗气了,道歉有什么用,道歉又不能当饭吃,乖乖地收下这些钱,快滚蛋吧。凭什么,只有你可以这样说……”
顾凛陡然间愣住了,他突然站起身来,连把一旁的椅子碰到在地都没有管,就快步走出了病房,像是有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但又像是确定了一些事情,心口一块石头落到了地上,她和他一样,都没有忘记过那一天。
病房里是楚歌,病房外是顾凛。
她背地里叫他大魔王,而他叫她混世魔王,谁也不必谁在对方的记忆里要好多少。
顾凛很少抽烟,因为宋七晚对于抽烟的男人深恶痛绝,本来她就够讨厌他了,不能让她的讨厌再多一点了。
但是现在他迫切地想要做一些事情缓解一下压力,抽烟也好,喝酒也好,他已经一个人揣着这些事情太久了。
房间里发出噗通一声,像是什么掉到了地上,大概是宋七晚。顾凛的动作比思维要更快,他打开了房间的门,然后看到宋七晚像是一只海星一样,两只手勉强支在地上,两条腿蹭在床沿上,上不去也下不来。
顾凛下意识地吼道“宋七晚,你身上还插着管子呢,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吗?”言罢,快速走了过来,动作轻缓地把宋七晚的身体扶好,自己
己这样担心受怕,她还是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