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又看向宇文泰“宇文泰,我不能亲自送阿盈出嫁,你们的婚礼,你多操持些,不要太委屈了她……”
说着眼圈就又红了。
宇文泰连忙说“我不会委屈她的。”
“婚后,你也要好好待她……”
这是一份真正的母亲面对女儿即将出嫁的那份欢喜和不舍之情。想到自己早夭的长女若是还在,今天她还是会这样对着两个年轻人千叮咛万嘱咐,不由得更是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冉盈陪着她流了半晌泪,她终于收了眼泪,又用帕子将冉盈脸上的泪痕抹去,说“好了,我不能在宫外逗留太久,这就要回去了。”
她拉着冉盈的手,将她看了又看,依依不舍,泪水又涌出来。
“好孩子,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冷了暖了,别忘了增减衣物。要好好侍奉夫君,不可以再顽皮任性。”
冉盈又一次跪倒在地,哭着说“阿盈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记得殿下的恩德。请殿下也要好好珍重……愿陛下万岁,殿下千秋。”
乙弗氏将冉盈扶起来看了又看,柔声说“去吧,跟他走吧。你们从此后远离朝堂,过点平凡人的日子也好……别忘了,将来有什么喜事,托人给我带个消息,也好让我高兴高兴。”
她含着泪,一步三回头,终于出了璞园,上了马车走了。
宇文泰这才拉着冉盈,帮她擦了擦眼泪,笑她“最近老是哭啊哭啊,都要哭丑了。我倒不知道,阿盈和皇后的关系这样深。”
冉盈收起了眼泪,瓮声瓮气地埋汰他“看来天子知道你没什么私房钱,怕我跟着你受穷,特意送来够我们花一辈子的财物。”
宇文泰一噎,觉得这话既好听,又难听,问“谁说我没私房钱……你怎么知道这些是天子送来的?”
“你傻呀?皇后哪里准备得了这么多财物?还不是天子的意思?”
“哼。”宇文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隐隐有一种被老岳丈看扁的不快。
怎么,还怕我养不起你家女儿么?
……
很快便到了启程离开长安的日子。独孤如愿已移镇河阳,李虎也去了洛阳,只有留在长安城里的几个年轻人为他们送行。
李昺苏绰等人十里相送,依依不舍,一直沿着灞河将两人快要送至灞上。
正是阳春盛景,灞河沿岸杨柳依依,多的是男男女女沿着河岸踏春,享受美好的春景。
众人折柳相赠,难分难舍。
如罗燕哭了一路,一直哭得一双眼睛通红“真是的,你们都不能在长安完了婚再走么?你不能出席我的婚礼便罢了,怎么我也看不到你出嫁呢?”
因宇文泰辞官的事正是长安城里的敏感话题,他不想再过于招摇,便和冉盈商量,回了武川再完婚。
李昺只得哄了又哄,劝了又劝。
终于道尽了离别之情,两人和一众侍卫正要上马启程,只听见身后有人大喊“等一等!等一等——!!”
众人回头一看,远远便看到是太子带着几个金吾子快马飞奔而来。因为马蹄踏得急,身后扬起一片尘土。
到了跟前,太子翻身下马跑到宇文泰和冉盈面前,因为跑得急,胸膛上下起伏着,却顾不上喘两口气,上来就骂“郎卿,你真不够意思,要离开长安了也不给寡人带个话!你是当真不把寡人当朋友!!”
“哪有——我以为殿下早知道了。”冉盈打了个哈哈。
“你少哄我!”太子缓过了起来,一张雪白的脸透着红,“我知道,因为我是太子,也因为我当初和元烈一起策划过刺杀宇文泰,你们都不愿意跟我结交。”
两句话说得众人都白了脸,连声说不敢不敢。
宇文泰更是脸色不好。
这小子,看他现在没官职了,这主谋刺杀的事儿总算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