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从大帐里出来,见众人都远远地围着,仿佛在等着他们做一个决定。
见他们出来了,众人都围了上去。
目光都落在宇文泰身上,不知他如何决定。
只见宇文泰伸手轻轻抚了抚郎英的薄肩,说“你……去吧。”
独孤如愿一震。这一去九死一生啊!
他们自少年入阵以来,见过多少名将陨落,血洒疆场,马革裹尸。阿盈一个十六岁的女子,竟为了她的郎君这般义无返顾。
他看向宇文泰。
黑獭,你到底爱了怎样的一个女子,你自己可清楚么?
冉盈朝宇文泰深深一拜,转头就走。
“阿英。”眼看她走得远了,宇文泰追过去唤她。
冉盈回过头。
清晨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宇文泰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带她去璞园,她走的时候,也是这样回头,被阳光照着,掩映在盛开的花丛中,美得如一副画卷。
那时,他们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吧?
宇文泰轻声说“等这里的战事结束,孤会去玉璧迎你。”
冉盈笑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望着三千轻骑往东边绝尘而去,达奚武赞叹说“郎英这小子,看着一身的书卷气,倒有大丈夫的胸怀和胆气。难怪柱国如此看重他。”
宇文泰沉默未语。
达奚武暗想,方才在大帐中,柱国否定那个提议,分明就是不愿意郎英以身犯险。若说重视他,也太过了。毕竟培养他就是为了用他,哪有临到阵前舍不得用的道理?
柱国如此不舍,方才和郎英眼神之间又分明有小儿女缱绻之态。早听传闻说他和这个郎英有断袖之好,如今看来,莫非是真的?
……
冉盈带着贺楼齐和费连迟,率领三千轻骑到了玉璧,韦孝宽激动万分。
他知道如今大军在北,可宇文泰竟然命长史分兵三千而来,眷眷之心,令他铭感万分。
当下无多废话,冉盈问了如今的战况。
自十月以来,高欢军攻城,昼夜不停。他们在城南筑土山,欲居高临下攻城。城上先有二楼,韦孝宽缚木加高城楼,令始终其高于土山,并多备战具以御之,高欢军根本无法攻上城楼。
后来高欢又试过挖地道,韦孝宽命人往地道放火鼓风,在地道中被烧死的高欢军不计其数。
冉盈听了,忍不住拊掌而笑。明明是激烈又紧张的战况,听来却如此好笑。高欢多番进攻,居然拿韦孝宽毫无办法。
冉盈入城没几天,高欢军开始用攻车攻城。攻车坚硬,猛力撞击之下,城墙破损严重。韦孝宽急命人一边修补破损的城墙,一边在城楼上以弓弩和滚水攻击推动攻车进攻的敌军。
可是被动防守,城墙依旧一处处地破损开来。
韦孝宽心急如焚,找来冉盈商量。两人商量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时冉盈望向窗外庭院,正见两个侍女将洗干净的布幔展开,两手抻着使劲地抖。冉盈脑中灵光一闪,说“我有办法了!”
等到第二天,高欢军又推着攻车攻城时,赫然发现城墙外面悬挂起巨大的棉被,覆满了城墙,还浸满了水。攻车撞击上去,对城墙毫无破坏力。反而是这些巨幅的“布幔”遮挡了攻城士兵的视线,吸收了功车冲撞的力量。
再加上城墙上的弓弩手连连发射,城下死伤无数。
韦孝宽在城楼上见了,哈哈大笑,拍着冉盈的肩膀赞道“长史这个办法真是妙不可言!”
原来冉盈看到侍女抖布幔,想起小时候和阿英一起绕着家中悬挂的床单布幔玩耍时,每每到了布幔面前,都会被阻拦和遮挡。别看轻飘飘一幅布,可就是过不去呢。
于是她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