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盈知道此行恐怕她还未赶回长安,宇文泰已经率大军去迎击柔然,胜败未知,归期不定。她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君子于役不知其期的悲壮感。
此时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
她朝着他做了个揖“柱国保重,阿英去了。”说完转身便匆匆走了。
宇文泰唤来莫那娄“你们十二个人,一起跟到东夏州去。不管有任何情况,务必首要保证郎英的安全。”
莫那娄有些迟疑“柱国身边不留人吗?”
宇文泰毫不犹豫地说“你们去吧。”高肃还在暗处潜伏,只怕她孤身远行不安全,恨不得亲自随行,护她周全。
苏绰在一旁心想,这柱国和郎英,怎么似有依依不舍之态,好像一对新婚小夫妻一样?朝中一直有人私下里说郎英是柱国的嬖幸,莫非是真的?
宇文泰看着莫那娄出去,回头一看苏绰看他的眼神,知道他起了疑心,淡淡地问“你看什么?”
吓得苏绰连忙低头“臣下不敢。”
宇文泰看着他,似笑非笑,随手翻了翻面前的一本书,语气慵懒“阿英性子暴烈,听说之前梁景睿说他是孤的小欢,被他一脚踢断了两颗牙。”
苏绰听了,更是惶恐,莫名地觉得满口的牙都隐隐作痛,连忙作了一个快要把头碰到膝盖上的揖“臣下失礼了,臣下有罪。”
宇文泰一笑,正色说“苏绰,此次出征你为参军随行,召集于谨、赵贵、独孤如愿、李虎、达奚武、若惠干到柱国府讨论战事!”又补充道“对了,把咱们新任的车骑大将军李昺也叫上。”
军前会议上,宇文泰做了新一轮的任命,指挥了各部人马的任务,依旧要李昺守卫长安。
末了,于谨问“是否请苏将军代拟战书?”
宇文泰听了,挺立在大厅之上,望着面前站着的诸位气宇轩昂的大将,看到两侧排立的威武坚毅的侍卫,想起此刻已在通往东夏州的官道上策马疾驰的冉盈,不禁热血沸腾。
他凤目凛然,手一指殿外湛蓝的青空,昂然朗声说“苏绰,你就写,你欲战,我便战!”
冉盈骑着苍鹭一路疾驰,两天已到东夏州。
她找个地方换上女装,轻车熟路到了如济院门口,只见院门大开,门口拴着几匹马,心叫不好,连忙一夹马肚子,连人带马冲了进去。
进到院内,冉盈见四下空空,一直驱马来到后院,看到几个婢女跪倒在乙弗氏的房门前哭泣,两旁站着几个手执长戟的士兵。
唯独不见曹宠。
冉盈的心狠狠往下一沉难道来迟了?
这时士兵发现了她,俱举起长戟对着她,喝道“来者何人?!”
冉盈见状,知道免不了一场恶斗。她拔出青釭剑在手,大喝一声“乙弗皇后何在?!”
那四个士兵不说话,举着长戟就朝她戳来。
如此心急要置她于死地,必是乙弗皇后尚在人世。冉盈心头一阵喜,想着不能在这里被这些小鱼小虾缠住,于是又猛一夹马肚子,大吼一声“苍鹭!冲!”
矫健的苍鹭长长地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瞬间踢翻了两个士兵,旋风一般冲进了乙弗氏的内室。
只见身材短小肥胖的曹宠正拿一条白绫,咬牙切齿地从后面使劲勒着乙弗氏的脖子。
乙弗氏跪倒在地,面色发紫,已是命悬一线。
冉盈跳下马冲过去,挥剑就朝曹宠砍去,口中大喝“大胆曹宠!竟敢谋害皇后殿下!”
不速之客突如其来,曹宠连忙往旁边一躲,险险避过了冉盈的剑锋。
白绫一松,乙弗氏瘫倒在地,双手紧紧抓着喉咙,剧烈地咳嗽,喘息不止。
曹宠见功亏一篑,骂道“我是奉郁久闾皇后的旨意,前来赐死废皇后乙弗氏。何来谋害之说?你是何人敢违逆皇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