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一步上前,将将要摔倒的冉盈稳稳地接住。
冉盈见了他,漂亮的双眸中仿佛点亮了两颗明亮的星子。
她冲着他明媚地一笑,大口呼着气说“我转不动了!”
宇文泰也笑了“这是哪儿学来的胡旋舞?”
“见舞肆里那些胡姬跳得多了,自然就会了。”她大言不惭。
宇文泰却隐隐觉得肝疼。
她扮男装去灞河喝花酒也就算了,居然还偷学了胡旋舞回来,真是一身好本事啊。
瞧瞧,还让他费心培养的这些个铁卫为她打鼓敲节拍!
这是要凑个业余班子准备上元灯节的时候去街上表演赚零花?
他忍不住板起脸“以后不准再出去喝花酒。”
“知道了。”冉盈顺势攀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仰着脸望着他娇俏地说,“我不会趁你不在乱喝酒的。”
听话了呢。宇文泰稍稍有些安心。
冉盈又接了一句“你陪我一起去喝花酒吧!”
一旁的几个小侍女都忍不住笑了。
宇文泰觉得胃也开始疼了,说“然后我们一人找一个舞姬作陪可好?”
“也无不可啊……”冉盈知道他不高兴了,还是忍不住嘟囔着。
她都大方地同意他找舞姬陪酒了,他该高兴才是啊。
四周响起一片死死忍住又因为实在忍不住而噗出来的笑声。
宇文泰又觉得额角的青筋突突乱跳,正要将冉盈拎回长风楼好好教训一顿,贺楼齐从外面匆匆进来“公子,苏卫将军有急事求见!”
宇文泰眉头一皱。这么晚了,苏绰忽然来到璞园,必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发生。
苏绰匆匆而来,带来了军中急报。柔然突然举国入侵,大军已渡过黄河向南,先锋部队已抵达夏州。夏州刺史程方时率守军日夜守城,已难以久撑,只能向长安求救。
宇文泰曾任夏州刺史,对那地方十分熟悉。夏州是长城以北的化政郡郡治,一旦被攻破,柔然便可越过长城,长驱直入关中。
他有些意外“他们还是来了。”
看来往蜀中扩一扩的计划要暂时搁置了。宇文泰咬牙。
皇帝果然偷偷给乙弗氏下了回宫的诏书,虽乙弗氏听了冉盈的话,以一心向佛为由未离开东夏州,但这件事却被郁久闾氏所知。郁久闾氏妒火中烧,给她父亲写信,哭诉自己在长安受了天大的委屈,即将被皇帝废黜,求郁久闾阿那瓌为她做主。
苏绰递上柔然可汗郁久闾阿那瓌的战书,上面写道,一国无有二后,可废后乙弗氏还活着,将来仍妄图复封为后,到那时,公主免不了被废黜,因此兴师问罪。
宇文泰冷笑“还真是什么理由都敢拿得出口。郁久闾皇后这也算是私通外国了吧?孤容忍他们也是够久的了。”
苏绰问“柱国欲战?”
宇文泰冷冷道“欲战。”
苏绰追问“柱国如何战?”
宇文泰陷入沉思。柔然大军已直抵夏州,一旦过了长城,便是长驱直入往长安而来了。可是若把夏州一带作为主战场正面迎敌,一则消耗过大,二则,那里靠近东边,他担心高欢会趁虚来收渔翁之利。
“苏卿可有良计?”他的目光一边在地图各处逡巡一边问。
苏绰点点头“柱国可遣一军佯装主力,挺进夏州与柔然的先锋部队正面交锋,吸引柔然的主力往夏州进发。柱国再遣军从灵州绕过长城,出现在他们的后方,截断其粮道,切断其归路。没有粮食,他们也无法继续南下。如今眼看天气转寒,夏州又地处荒漠,水源不足。我们在周边形成合围,把他们困死在长城脚下!”
宇文泰举着烛火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的地图,在心里默默思考着苏绰的计策,计算着行军的路径。他的目光扫到地图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