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什么阻碍了。
只要郎英一死,他就可以立刻迎娶独孤如愿的族妹。
独孤氏乃是鲜卑八大姓之一,门第至高,他又和独孤如愿自幼相识,私交匪浅。不会有人对这桩门当户对的婚事有任何质疑。
他在榻上翻了个身,想,等到了长安平定叛乱,就立刻着手办这件事情。
快的话,今年入冬之前,冉盈的头上就顶上他宇文氏的姓了。
想着这些事情,一直到天际发白他也没睡着。
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拔营准备出发时,莫那娄送来了冉盈的信。
读了她的信,知道她护送皇太子到了渭北,宇文泰的心才稍稍安定。
幸好事先在渭北留了一手,否则她又要往哪里去?
不,即使渭北没有兵马,她也一定想得到别的办法。
宇文泰忍不住想,让郎英这么早就去死,确实是可惜了。她的确有王佐之才。
莫那娄笑道“这个郎英,临机决断,有勇有谋,倒是有将帅之才。”
宇文泰嘴角一翘“她天资聪颖,一点就透。做事情思虑周全,几乎密不透风,比朝中好些大臣强多了。”
说着朝莫那娄白了一眼“你们几个跟了我那么些年,还没有一个小阿盈悟性高。”
莫那娄一噎,至于捧一个贬一群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冉盈成了他的骄傲。
恨不得到大街上去逢人就夸,看,这样一个聪慧灵透、有勇有谋的女子,她心里的男人可是宇文泰呢。
就这样,王盟和冉盈一直死守着渭河不敢放松警惕。
好在李昺神通广大,靠着区区几千人,将长安城守得固若金汤。
叛军几次大举攻城,都被李昺组织军民击退。
甚至流矢飞上城墙,稳稳地扎进了大腿上。
“啊——”他惨叫一声,低头一看箭扎的问题,立刻心里暗自庆幸起来。
还好还好,差点对不起阿燕。
他疼得龇牙咧嘴,却又不能大声叫唤。大颗的冷汗从他饱满的额头上流下来。
副将连忙将他扶到一旁坐下,又赶紧传大夫过来。
李昺龇牙一笑“还好,差点就要殉国了。”
“将军别乱说。我们都苦守了这些日子了,等柱国的大军回师,我们可都等着和将军一起领赏呢。”
李昺忍着痛嘿嘿一笑“我就想……就想赶紧娶媳妇。”
不知为何,越是这样的绝境,他反而愈发想念起如罗燕来。
这日冉盈在大帐里陪着元钦说话,说起宫廷的生活,元钦说宫里的生活非常憋闷,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冉盈说“我出身微寒,倒是对奢华旖旎的宫廷生活有不少幻想。没想到殿下竟然用死气沉沉来形容。宫里别说宫女黄门,就是皇子公主后妃都有那么多,不应该非常热闹的吗?”
元钦叹了口气“皇城那样大,宫墙那样高,抬头看见的始终都是四方的天空。那些皇子后妃,说起来是一家人,可背地里都是互相算计倾轧。处处要谨言慎行,唯恐一步踏错被人抓了把柄。纵使身边那么多人伺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可那些宫婢黄门都沉默不言,无聊得很。”
冉盈的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白光。
黄门?
她想起来了,那日在河岸边见到的那个看似面熟又陌生的人。
她在带着皇太子离开宫城的时候,迎面走过一个低着头的黄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悄悄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黄门独身一人又步履匆匆,冉盈当时也无意地瞅了他一眼,刚好对上他那双谨慎又闪躲的眼睛。
但当时急着带太子出城,根本没往深处想。
那个黄门扮作普通百姓混在人群里,难道目标是太子?
若他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