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个声音,宇文泰更急了,抓心挠肺的急。
他啪啪啪地拍门,软着声音苦苦哀求“阿盈!阿盈!你把门打开,我跟你解释,真不是那样……我没干对不起你的事……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实在没辙了,干脆把牙一咬,开始认错“我错了,阿盈,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可你得听我解释……不,我不解释了……我真错了,我保证再不那样了……”
贺楼齐在一旁憋着一肚子笑,又不能哈哈哈地笑出来,简直快憋死了。
奇景!奇景啊!这绝世的奇景,莫那娄刘武他们怎么没在这里和他一起欣赏呢?!
“柱国,阿冉正在气头上,要不……先让她一个人静静呗……”贺楼齐小声地在旁边出着主意。
宇文泰一撇头,见到他那一脸憋了屁不敢放的表情,骂道“孤都说了不见,都是你把人放进来的!”
贺楼齐如同被当头棒喝,憋住屁的表情立刻不见了。谁说不是呢,反正宇文泰说了不见,他却没把人拦住。
柱国……这是要他背锅的意思?
门哗地一下开了。
宇文泰一见门终于开了,生怕里面的小人儿一恼又关上,赶紧一脚跨了进去,一把将她拉住“阿盈!”
冉盈黑着脸,扭过头去不看他,眼角还有残留的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的。
这小女儿模样可把宇文泰心疼坏了。
“你昨晚落水了?可有哪儿受伤了?”他拉着她上下打量,又生怕看到她哪里伤了。
冉盈轻轻推开他,别着脸一脸的生疏。
“阿盈,你别这样生气,什么事儿都没有,你真的误会了。”他心里不好受。这孩子是个旱鸭子,夜里落了水该是受了多大的惊吓呀。
冉盈依旧别着脸不理他。
误会什么呀误会,莫非她看到的女子是个假人?
眼见着,两滴眼泪又盈在眼眶里,欲坠不坠。
他急了,一把将她抓起来稳稳地放到榻上坐着,自己在她跟前单膝跪着,紧抓着她的手好声好气道“阿盈,是我不好。你要怎样都行,只别哭了。”
有一阵子没见她了,宇文泰一直很想念她,没成想一见面就闹成这样。现下他也顾不得什么柱国大将军的体面了,身段放低,好话说尽,只但愿难得见一面,她别这样哭哭啼啼的。
冉盈抬起手背又擦了一下眼睛,皱眉嘟嘴抬眼看着他,见他一脸的焦急和讨好,半晌,抽噎了一下,忽然嘴角一翘,狡黠地笑了一下,随即又嘟起嘴一脸的不屑“果然是女人一哭,男人就没了主意。难怪那些女人都喜欢在男人面前哭哭啼啼的。”
眼角一抬,意有所指,心中还在忿忿不平。从前族中的那些姊妹聚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她耳朵里飘过这么一句。今天亲身试验了一下,效果确实不错。
哭谁不会啊,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我见犹怜谁不会啊。
她抬起眼角看向宇文泰,一脸的埋怨和不满,想,不过就这点小把戏,也就你会被人摆布得团团转。
“噗——”站在门口的贺楼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门都要被锤破了,就是为了阿冉论证一下“女人一哭男人就没了主意”吗?
这次没等宇文泰瞪他,他立刻自觉地上前将门带上,假装一溜烟跑了,绕了一圈,又悄悄蹲回了窗下。
哎呀呀,阿冉这个鬼灵精,这天下大概也只有她能把醋吃得如此跌宕起伏趣味盎然,也只有她能把宇文泰耍得团团转还心甘情愿乐不可支。
伏在她面前的宇文泰却瞬间黑了脸“阿盈,你总是这样戏弄孤,孤真的会罚你。”
想到自己刚趴在门上那认错的样子,只觉得自己一世英名已毁再也没有崛起的可能,他恨不得一把掐死她然后再拔剑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