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盈急了,涨红了脸辩解道“我没有因为嵇康的真迹就想嫁给他……哪有那样离谱的!”
宇文泰却仿佛没听到她的辩解,刮着她的鼻尖讥诮道“不就是几幅嵇康的真迹么?瞧你那点儿出息。等明儿回了长安,孤给你把全天下散迭的嵇康真品都收罗回来!杨五手中的,孤也重金给你买回来!”
冉盈一听,终于破涕为笑。
宇文泰暗自叹了口气。他在她心里还真不如一个嵇康!
“可是为何你和公主……”冉盈一时又不懂。他口口声声不得已,口口声声两相权衡,为何又放弃了和皇室的联姻?
宇文泰不愿她再说下去,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问“孤后院尚空,卿1可愿入主?”
冉盈的心一下子狂跳不止。他是……认真的?
她抬起脸看着他,双眼晶亮又清澈,声音却带着警惕“婚姻大事,丞相可切莫草率。”
“不草率。”宇文泰弯着凤目笑看着她,说“孤权衡良久才做的决定。”
冉盈听了,这才吃吃地笑起来“权衡了多久?”
宇文泰也笑“阿盈可还记得长安官道旁初遇?可还记得你我第一次在马车里的谈话?可还记得,未央宫的救命之恩?”
那真的是很久,很久,很久了。他和她的桩桩件件,他镌骨铭心。
冉盈仰头看着他,一颗心变得很轻很软。她一手轻抚着他的衣襟,拖着声音幽幽道“长安风姿万千的王公贵女如过江之鲫。丞相的后院空虚,又不是非阿盈不可。”
宇文泰忍不住又笑,又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就是非阿盈不可。”
这小女子,哪还有半点小女孩的天真懵懂,简直是一肚子坏水,一步步一句句诱着他逗着他逼着他说出那句话。
他重重叹了口气,说“那个一年多以前在书院外的官道上差点被孤的马一脚踏死的小学子,孤怎么就那么喜欢她呢?”
那时候那个莽莽撞撞的小家伙,如今都会领军打仗了。这么厉害又小心眼的女人,若不据为己有,以后寻着机会,她领兵来打他,可得不偿失。
冉盈的心如夏天日头下的蜜糖一般化开了,低下头忍不住吃吃地笑起来。
“现在阿盈可还要孤为你置一副嫁妆,去嫁荆州的良家子呀?”他又笑着逗她。
冉盈咬唇含笑,心里甜甜的,嘴上却仍然不肯落败“你若狠心为我准备了,我就去!”
宇文泰也笑了“荆州太远了些,孤知道长安有个良家子也不错,人品相貌样样都好,阿盈不妨重新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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