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手里的,丰俭由人,总能过得好。
一开春便要考试,吴罚虽不紧张,可也没有怠慢。
天公不作美之时,他就与郑令意一道在房中待着,他看书,郑令意理账。
天气晴好之时,偶尔会与陈著见面,两人说说这书里不大通顺之处,辩上一辩,总会思路明朗,大有裨益。
随后或是去庄子上巡视,或是去铺子见一见各个铺面的管事,总是忙碌的。
陈著常笑吴罚浑身铜臭,掉进钱眼里了,吴罚则说陈著高门大少,不知养家辛苦。
到底不过是说笑,打小就认识的朋友,陈著怎能不知吴罚的境遇。
陈著年幼时读书便很好,难免傲气几分,言语上得罪了几位族兄族弟,被他们拐骗到山中,被捆住双手吊在了树上。
吴罚那时与吴老将军去山中打猎,他一路追逐野兔,岂料发现了可怜巴巴的陈著。
他那时轻功还不精进,半飞半爬的艰难上了树,想要救陈著。
吴罚小时候也是自负,学了点武功便忘了自己也才豆丁点大,竟以为自己的力气能够拉得住另一个豆丁,若不是吴老将军来得及时,两人的屁股都要开花了。
因为这一桩事儿,陈家虽与吴家明面上没往来,但私下里待吴老将军一直很是客气。
即便是吴家闹出那一桩事情后,陈家也没勒令陈著与吴罚断了往来,虽有也不开眼的族叔说三道四的,但陈著的父母祖辈却是没说个半个字。
“陈著可有说过什么时候打算与郡主修成正果?”
郑令意抱着个手炉坐在大摇椅上看书,吴罚则坐在蒲团挨在墙上,双条长腿一弓一伸,是一种既松弛又警醒的姿态。
“陈家人嫡系的人从来都是博取功名之后再议婚事,所以人丁不兴,但却是个个成才。”
吴罚说完后顿了顿,看向郑令意,带些几分调侃道:“怎么,郡主盼嫁了?”
郑令意佯怒的瞥了他一眼,意兴阑珊的翻过一页书。
满篇的字都像是会爬一样,一个也钻不进她脑子里。
郑令意掩饰的很好,距离蒋姨娘逝世已经过了两月,这两月她好似在缓慢的恢复,说话时偶也带笑。
可她实际上依旧吃什么都味同嚼蜡,深夜虽然假装睡着了,但其实一直醒着,熬到疲倦极了,才只能在鸡鸣后短暂的睡上一两个时辰。
不过郑令意所不知道是,在她艰难睡去之后,吴罚会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温柔端详着她的睡容。
每一声啜泣,眉头的轻蹙,她在睡梦中都饱受折磨,吴罚感同身受。
连着落了好几日的大雪,静居的门都让雪给封了,郑令意说了让撒些盐慢慢化,婆子们舍不得浪费好好的盐,便轮着来铲雪。
因为是大家轮着来的,且朱玉的力气的确是足,一上午过去,这门外的小径上便是干干净净了。
郑令意也满意她们认真的用了力气,便在午膳时额外的赏了热乎乎的骨头汤给除雪的几人吃。
“姐姐,夫人,甜汤来了。”环儿在外间道。
绿浓正在收拾火盆里燃尽的炭灰,应了一声,暂时搁下手里的小铜铲准备开门去拿甜汤。
岂料这一开门,却扬起一股子风来。
原是环儿进来后没有关上正屋的房门,内室的门一开,外头的风便涌了进来。
今日可是融雪的天,最冷不过,风里凝着冰粒子,挨上一点都刺骨的冰。
郑令意虽没有直接被风吹着,还是把盖在身上的斗篷拢了拢,又被扬起的炭灰激得咳了一声。
绿浓连忙反手拉上房门,对立在外间的环儿斥道:“都说了多少回了,眼下这个天气要记着关门,你都忘了几次了?”
环儿转身把甜汤搁到茶桌上,有些不大服气的低声嚅嗫道:“哪就这么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