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穆泰在天宗的地位,恐怕还不足以知道那件事。”,元丕提醒道。
“但他至少知道现在在城外作妖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在他这一亩三分地,我相信他绝对可以做到明察秋毫,否则他就不配叫穆泰,不配本王来走这一遭。”
穆泰独自占了一间牢房。
虽是牢房,有床,有窗,有几,有垫,几上甚至还有杯盏。
当他看到元澄躲着快步走来,鼻翼里便发出了轻微的哼声,嘴角也微微向上扬了扬。
等到他瞧见元澄身后的拓跋渴言侯,神色才显得略微紧张了些,急忙起身,上前两步抓住栏杆问道,“渴言侯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渴言侯与元澄相视一眼,元澄做了个请的手势,于是渴言侯便放心答道,“哎,老夫此来是想保全穆、陆以及老夫三家的后辈,与任城王谈判的。”
“什么?”,穆泰神色略显惊惶,“大人没有应下什么条件吧?”
“该谈的,都已经谈好了。”
穆泰闻言面色大变,他自然知道渴言侯的两个儿子此刻也身陷囹圄,有此掣肘,这次谈判断然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了。
“太急了,太急了啊,大人。我们手中还有王牌,未必不可翻身!”,穆泰激动地挥舞着双臂,显然有些懊恼。
“如果你口中所说的王牌就是斩春方大士,那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必要抱那么大信心。”
任城王在此时忽然打断两人的对话,只是为了验证方才他和渴言侯的那个猜测。
果然,当穆泰听到斩春方大士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不由一震,瞪起环眼问道,“啊?你如何知道?莫非大士已经现身?不,不可能,若是大士现身,此间又怎会有大士的对手?以大士的手段,他若想取平城,也不过如探囊取物一般!”
任城王闻言,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笑,是出于欣慰,他的猜测终是无误。非笑,是因为他多少有些笑不出来。
果然是那个人啊,斩春方大士——元兆,嵩山寇冠云的祖师爷爷。
元兆成名极早,太武帝一朝赫赫有名的天师寇冠云都曾向他请教道法,至今其人已年逾百岁。今上初登大宝,都城尚未南迁。就在这平京外的黄花寺,元兆曾经斩杀了一位画中妖神,春方大神,一时名动天下,更是因此得了今上御赐的斩春方大士封号。
神也斩得,当世又有何人能是他的对手?
穆泰对他的自信是理所当然的。
这时穆泰已经看清了任城王的表情,知道是自己中了激将,但他不怒反喜,仰天狂笑。
“哈哈哈,你诈我!元澄,伱竟然诈我!不过那又怎样呢?你能耐斩春方大士如何?听我一劝,速速撤兵投降,将我放了,兴许北国无事。否则万一大士发起怒来,又岂是你担待的起,又岂是元宏小儿能承受的?”
穆泰既然已经沦为阶下囚,说话便也不再顾忌,竟然直呼起今上名号。
元澄皱了皱眉,淡淡道:“斩春方,便是真无敌么?据我所知,斩春方大士固然北国神通无二,连李玄都也畏他三分。可是数年前在嵩山曾有一场斗法,还是逊了南国华阳些许道行。此刻华阳本尊虽不在此,但他的徒弟祖暅之,已得乃师真传,前些日子在夏赤松的阵法中来去自如救走刁家那位公子的,正是此人。昨夜平城烟花漫天,炎龙噬月,也出自他的本谋。也许他一个人还不是斩春方大士的对手,但却有平尧李诡祖和刁家那位小公子的辅弼,未必便没有一战之力。”
穆泰听着元澄报出来的一个个名字,心头便仿佛捱了一记记重锤!
元兆本人的道场,就在平城郊外武周山。比邻这许多时日,穆泰与之自然相熟,因此元兆和华阳的那场秘密斗法,他也曾隐约听说。虽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