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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儿要出城,遂安郡主下的帖子。”愚叟盯着滋滋冒油的肉片,两眼放光。
“知道。花朝宴嘛。”范璞滋溜一口酒,餍足的眯了眯眼,“她啊,就是唯恐天下不乱。闹的动静越大越高兴。”
愚叟问道“你不打算帮她了?”
“我不是正在帮吗?”范璞瞪大眼,“我给她那俩兄弟教的多好。大的今年就要考童试了。”
“可这跟她要做的事八竿子也打不着啊。”愚叟忽然有些看不明白范璞了,“你这也算是帮忙?”
“当然。”范璞十分郑重的点点头,“不添乱可不就是帮忙么。”
“上元节的谶语她没弄利索。”愚叟的唇角坠了坠,“应该说是叫明匡利用了。这只老狐狸快长成老虎了。”
“老虎狐狸都不算什么。她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范璞道“再说不止明匡一个,多少人都盯着呢。”
“你总得跟她透个风儿。别让她跟个没头苍蝇似得瞎乱撞。这不胡闹嘛?”愚叟一想起自己帮那个素未谋面小姑娘忽悠人就头疼。他还帮她讨来一张赛诗会的请帖呢。诶?不对啊。怎么一直都是他在帮。而对面这个口口声声说“帮忙”的除了翘着手看热闹,什么也没干。
愚叟有点不高兴了。
“我说,你也出点力吧。”愚叟眼明手快抢下范璞送到嘴边的肉。
范璞哈哈笑了,丢下牙箸给愚叟斟酒,“您老人家放心就是,那个小姑娘有分寸。等时机成熟了再跟她说也不迟。先让她折腾去,我就管着传道受业解惑。”
愚叟垂下眼帘,良久才问,“若是她性命不保怎么办?”
性命不保?
范璞从未有过这个念头。如果世上只有一人能做成这事,那一定是她,必须是她。她会死么?应该不会。起码在事成之前不会死。命定之人,哪那么容易死。
范璞这般想,也就这般说了出口。
愚叟无言以对。他的孙女钱五对那个小姑娘赞不绝口。什么聪慧善良,什么大方得体,什么言之有物都是赞美的说辞。越是讨喜的孩子就越让他觉得心疼。
在愚叟的注视下,范璞悠悠说道“还不到时候呢。我也想看看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咱们且耐着性子等上一等。”
……
立春之后一天暖过一日,出发去小柳别庄这天却倒起春寒。翠巧和陈嬷嬷把裴锦瑶裹成粽子似得塞到车里。
她和裴锦珠以及丫鬟婆子一应物什塞了满满四辆车。一行人赶在天蒙蒙亮时出了城。
小柳别庄就在十定河边,与之毗邻的是承恩侯别院。
裴锦珠打听过了,承恩侯世子韩鹤经常邀同窗好友在别院会文。韩鹤不是才子,但与他相交的也都是青年才俊。
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若是能与韩鹤偶遇,凭她的样貌必能令其念念不忘。虽说承恩侯的爵位只能承袭三代,但韩家终归是后族。还愁没有建功立业,封侯拜相的机会么?
念及此,裴锦珠心头一团火热,摸出随身的靶儿镜自顾自的照起没完。
双桃自是不知裴锦珠打的什么主意,只当她闲的发慌。
“你说是我好看还是裴三好看?”裴锦珠对着镜中人努努嘴儿,状似无意的问道。
双桃心里咯噔一声。当年韦氏在金陵那也是数得上的美人。裴庭武也是俊逸不凡,两人站在一块跟金童玉女似得。三姑娘挑着他俩的优点长的,小小年纪就美的让人移不开眼。您跟她比,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姑娘好看。”双桃在心里补充一句,奴婢说的是三姑娘。
裴锦珠嗔道“油嘴滑舌。”放下靶儿镜,“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