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嘉点着头说道:“我明白,你有你的打算。”
裴锦瑶含笑竖起大拇指,“冯大哥善解人意。”
冯嘉现出一丝愁容,“怕就怕陛下知晓此事怪罪于你。我身边不光藏着小人还有往崇贤殿递信儿的信鸽呢。”
裴锦瑶长叹口气,“唉!陛下要怪就怪我一人好了。就像那封密信,我是故意瞒着冯大哥的。若不是您管着宫中刑房,这事儿我也会瞒着您。”顿住脚步,两手负在身后,下颌微微扬起望向天际,“身为神机司唯一神机使理应为同僚多着想,多担待。”
别看小裴年纪小,却是个懂事的。霎时间,冯嘉不知该说什么。
裴锦瑶收回视线,肩头松松垮下来,“冯大哥伺候陛下多年,与他左膀右臂无异。然则,陛下对您仍有戒心,真是……”无奈摇头的当儿,眼角余光扫到冯嘉些微愣怔的神情,便提起一口气,伸手托住冯嘉手肘,“咱们兄弟都是实诚人儿。对陛下也是掏心窝子的好。终有一日陛下会明白的。”
冯嘉嘴角涌起一抹苦笑,顺着裴锦瑶的话头说道:“是啊,陛下会明白。”
裴锦瑶反手拍拍冯嘉手背,“跟您说个高兴事儿,我啊,在外头拴住两只肥蚂蚱。”
嗯?肥蚂蚱?
这时节有蚂蚱吗?
冯嘉困惑的眨巴眨巴眼。裴锦瑶抿嘴笑了,“喏,就是沈阁老郭阁老嘛。昨儿个,两位阁老大人跑来问我敬妃娘娘的事。我这人性子直又没什么心眼,他们问我就都说了。两位阁老大人听了就抱怨开了,说什么我们四个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冯大哥,你说这事儿我办的对不对呀?”
“对!”冯嘉如同抽芽的柳条般眉目舒展开来,“沈郭两位阁老想要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病大可以想办法跟宫人打听。但他们跑去问你就是信你。你要是不说,他们会觉得你跟他们藏心眼……”
裴锦瑶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冤枉啊。我哪有心眼?更不要说藏心眼了。”
冯嘉捏着袖口擦擦鼻尖上冒出的汗珠,“是是,你没心眼。”才怪!应该说小裴没有坏心眼。
好心眼多的跟天上的星星似的。如若不然沈郭两位阁老也不会跟她走的那么近。
那两位阁老大人都是人精,他俩能整天陪二傻子涮锅子?既吃不到一块也聊不到一块。有那功夫喂喂鸟溜溜狗多好。可这二位有事没有就往神机司跑,就是觉着小裴跟他们是一路人。
实际上也的确是一路的。
裴锦瑶深感庆幸的吐口浊气,“既然冯大哥说我做的对,那我心里就有底了。不过吧,我琢磨着绳儿上栓的蚂蚱越多越好。等回头我再多栓点。”
多栓点?用陛下头顶上那一大片小白菜地栓吗?
冯嘉赶忙拦阻,“小裴啊,沈郭两位阁老都挺肥实的。一个顶好几个。有他俩就够本了,不用再多栓了。”
裴锦瑶眼珠儿转了转,“成,我听您的。”
两人闲聊几句,裴锦瑶便与冯嘉告辞。身后跟着五六个捧着各式各样锦盒的小黄门。她自己搂着装满银票的木匣子迈着轻快的脚步往宫门走去。
冯嘉目送裴锦瑶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直犯嘀咕,小裴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
回到神机司,小密探和山鼠精费了好大劲儿把锦盒归置整齐。
老文端茶递水,拧巾子张罗零嘴。
小小的神机司顿时忙碌起来。
裴锦瑶摘下官帽,将热巾子蒙在脸上,“可把我累坏了。”
老文赶紧擦净手,给她拿捏肩膀。他见裴锦瑶还没把巾子拿下来,轻轻揭开一角,“蒙个巾子闷坏您了。”
“在宫里才是真的闷。”裴锦瑶扯掉巾子,长舒口气,“好歹糊弄过去了。”
老文没有追问,话锋一转,“小的把安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