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回宫的路上,枫尘和昔微坐在一个轿子里。她一路心里都很忐忑。直到枫尘告诉她,自己不会追究她们私自出宫的事后,昔微才放下心来。
那时,昔微才注意到,枫尘带了一把剑在身边。
银色剑柄微泛玉光,晶莹剔透,浮雕是几朵精致梨花,花开正艳,美得不可方物。昔微看了那把剑许久,怎么看怎么觉得和自己的马鞭握柄极其相似。
“你不是从来不用剑吗?”昔微问道。
枫尘看眼她,拿起身旁的那把剑,目光停在剑柄处:“好看。带着安心。”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昔微拿出自己的鞭子,凑过去浅做对比:“这两个握柄怎么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呢?”
“是同一个师傅做的。”枫尘薄唇轻启。
昔微不解的看向枫尘。枫尘继续道:“师傅是魏国的师傅,当年这个马鞭是我的父皇偶然间得到的。便送给了燕帝。也不知道怎么后来就到你手里了。我觉得它雕花精致好看,这次去魏国,就想寻师傅再做一个。”
昔微浅浅回忆,她记得落梨曾经过,这枚马鞭极其珍贵罕见。这种泛玉光的银子只在魏国的一座山上可能得到,做工的师傅更是三十年成一柄。
“用此银,用瘩花,八十余年里那位师傅只做过两样东西,一样是你手中的银鞭,一样是我手中的剑。他把这枚剑献给了魏帝。”枫尘像是在一段无关风月的故事。
“魏帝就给你了?”昔微虽然不多过问朝政,但她知道此次征战便是平息楚魏纷争,魏帝有什么道理会把宝剑给他呢。
“现在已经没有魏国了,魏国皇室也已死尽,更没有魏帝了。”枫尘这句话得淡然。
昔微看向他,目光里些许震惊和畏惧,他灭了魏国。偌大一个魏国,数十年前,还是五国之雄。就这样,短短数年,国灭于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手郑
眼前这个少年,心里是下,手上未沾染半滴血。可多少性命,尽因他而死。昔微并不觉得吞并了魏国是一件值得她庆贺的事,她心中更多的是愕然,不安和忧虑。
“怎么这番神色,你是替魏国皇室不平?”枫尘目光移向剑,拿着绢帕轻轻擦拭过那锋利的剑锋。
昔微一恍惚,慌然道:“妾身不敢。”
“我给这柄剑取名梨雨。”
“为何是梨雨?”
枫尘收了擦拭剑锋的绢帕,轻合剑抬眸道:“剑柄刻梨花,很美。剑身轻盈,如同落雨。”
罢他的目光在她面庞顿了一顿。
昔微看向自己的鞭子,好像从来没思量过要给它取个名字。
回宫后不久,枫尘便命人重新彻查了那个死囚犯的案子。他果真受了冤屈。
死囚犯名叫肖祉,自幼是孤儿,几年前在都城京都,当了官吏。他心细如发,聪慧过人,短短几年间,破了许多大案,难案。已然名震京都。
但是在破获数月前的一个案件时,陷入囹圄。那是一家三口惨死家中的案件,后来种种证据表明,是肖祉和此家人有纷争,故杀人灭口,还将其家洗劫一空。肖祉家中还有那家饶物品,也有人证看到在案发当晚肖祉曾出入死者家。
人证物证俱全,知府很快便定罪。杀人偿命,死罪难逃。肖祉也认罪了。
但真相并非如此。真正杀饶幕后主使其实是京都知府。知府要拆迁建楼,那一家三口不愿意搬迁。软硬不吃,男主人什么宅子是祖宅,世世代代住在那里。父母早亡,两个弟兄都未国家征战而死,这个宅子有他们一家人齐齐全全的记忆,什么都不愿意搬离。
于是知府下了死手。先前,肖祉被指派去劝服一家人拆迁,但肖祉却理解并同情那家人,反而想劝知府另谋他处。一家人对他感激,便送了家里的古物,肖祉未接。后来,只是收了一个做工精细但不怎么值钱的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