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脚步声驳杂,由远及近,“有大批人马正朝这里来!”
郭能皱起的眉头来不及收敛,便眼一凛,忽地捂着肩膀也朝门外去。
以远处,火光震天。
“这……”望春也追上去,正一群人,手举火把,洋洋洒洒往这边赶来。
“不是御林军。”望春道。
郭能浑身戒备起来。
左肩已经抬不起来,却把手中那把对于此刻的他而言,重得不能够再重的剑,紧紧地捏住,血顺着肩膀,一路滑过剑身,滴落在地上。
“还有一站之力。”他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逞强了。
那死死捏着剑柄的手,正微微颤抖不停。
那火光正在靠近,连凤丫忽地眼中有了笑意。
“当家的!三娘,不负重托!”
郑三娘和其他人一样,手执火把,一群人来到连凤丫面前,她手中火把往身后人手中一交,忽地上前来,一礼
“淮安城里带来多少人,这里,一个不少!”
“好!”
郑三娘满身狼狈“果然如当家的所说,有人浑水摸鱼!”说着,忽地变脸,面容一肃,“拉上来!”
郑三娘这一声冷喝,身子往一边避开一条道。
伴随她话落,两个男丁拽着个人,朝着连凤丫身前一压“大娘子,这人吃里扒外!”
地上被压跪着一个身影,被绑得结结实实,像个粽子。
正呜呜咽咽着。嘴巴也被堵着。
连凤丫朝郑三娘伸过手,接过郑三娘递过来的一个火把。
举着火把,靠近那跪在地上之人,火光一下子照亮那跪在地上的黑影,将那被绑着的人脸,照的一清二楚。
勾唇,一丝冷意弥漫“竟然是你。”
她说着“竟然”,用的是不敢置信的措辞,但神态却没有什么愕然和不敢置信,仿佛,早已猜到。
那人抬起头,“呜呜”着,一双眼里,蓄满眼泪,满是慌乱惊恐。
“让他说话。”
“是,当家的。”郑三娘闻言,一把拉开堵住那人嘴巴的烂布条。
那人立刻叫嚷求饶“大娘子,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过要还大娘子你,我只是贪些银钱。”
郑三娘忽地抬脚,一脚踹翻了地上跪着的那人,又从怀中掏出来一叠纸“当家的,这是从吕梁二身上搜出来的。”
连凤丫接过,垂眸飞快扫了一眼,清冷的目光,便落在了那吕梁二的脸上
“我连凤丫缺过你吃喝过?”
“没没……”
“那就是我连凤丫拖欠过你的工钱?”
“也没,……大娘子对我们很好……”
“既然我对你们那么好,那就是你看不上我给你的那点儿工钱?”
“我我我……不是……小的……”
“我懂,你都不要说了。”连凤丫缓缓蹲下身,一双目,冷得叫那吕梁二浑身一颤“大娘……”
“我不是说了,你不必说了。”连凤丫轻轻看一眼那人,那目光就像是在看死人
“良禽择木而栖……你是看不上我庙小容不下你这尊菩萨?”
这话,自然是嘲讽。
区区一个吕梁二,又何足轻重?怎可称作“菩萨”。
只是,这话,落在吕梁二的耳朵里,却如晴天霹雳。
“大娘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大娘子,求你原谅我吧!我吕梁二以后做牛做马都愿意!
只求大娘子不要赶走我!”
他曾经只是一个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流浪儿,后来得了这连凤丫的收留,才有了如今舒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