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医,杜近兰,太医院院首,德高望重,医道耆宿。
当初那件事,是他做的?所以太医院藏书楼中的事,包括那个暗格、里面的信笺和毒药,都是他搞的鬼?
阮青枝将事情来回串了一遍,发现确实完全讲得通。原先她以为那张信笺是凌霜故意留下向她透露十七年前那件事的,如今再想想,很明显更有可能是真凶留下来嫁祸给楚慎的。
她被耍了。十七年前做下那件恶事的是杜太医,她在太医院遇上的那些糟心事也是因为杜太医!
阮青枝很气恼,同时又很迷惑。
如果杜太医才是真凶,那楚慎先前做的那些事、对她表现出那么明显的敌意,又该怎么解释?
真是乱七八糟。大人的世界,都那么难懂吗?
……
斩了柳五娘之后,真武军的收编并没有受到阻碍。楚维扬从队伍中选了几个作战勇猛、颇受同袍拥戴的将官作为旅帅,又指派了从西北回来的两个百夫长随同监军,稍加训诫之后,一切事务都步入了正轨。
就像不久前收编庆王的私兵一样,即便有人抱怨也很快被压了下去,连个大点的水花都没有激起来。
毕竟晋王掌握的那些秘密并不能公之于众。在将士们看来,晋王只是一个没什么特点的寻常皇子,因此改投厉王麾下绝对是求之不得的一件事。
西北军用了三天时间收编整合完毕,之后夜寒向京中报了剿匪大捷,又传信本地府君,建议他在这座镇子空出来之后安排无家可归的贫苦人居住,赠以粮种农具,收入户籍安定一方。
有始有终,京中和地方上都挑不出什么错来。
安排好了这些,紧接着就要继续北上,奔赴下一处土匪聚集之地了。
夜寒仍旧只带了一百来个人,余下的上万将士各自拔营进山安置,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阮青枝留了个心眼细细观察了一番,发现随行的这一百多人最多只有一半是真正的西北军将士,其余的那部分却是从收编的队伍之中挑上来的。
有来有往,这也就意味着新收编的队伍之中也有西北军的旧人在,足可以放心。
阮青枝发现夜寒对这些事完全是驾轻就熟,这才知道西北军的名头绝不是仅靠作战勇猛就能挣出来的。
兵不厌诈,那些阴诡奇谲的手段,夜寒也完全应付得来。
那就没她什么事了嘛!
先前阮青枝还怕夜寒有勇无谋被人给骗了,如今倒觉得更该担心的是她自己——她该小心防着些,别被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给欺负了去才是!
深感挫败的阮青枝向夜寒提出了告辞,后者却不同意:“如今京中的局势只怕不太好,你回去,我不放心。”
“就是因为局势不太好,我才更该回去啊!”阮青枝有些发急,“咱们两个都不在,谁知道你老爹和那几个兄弟们会搞什么鬼?万一……”
“不用担心,”夜寒安抚道,“父皇若真那么没用,老四老五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连个储君之位都没拿到手。”
他老人家把养儿子当养蛊呢,如今九个儿子才废了一个半,远远没到开盖子的时候。
这对阮青枝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安慰。她靠在马鞍上,急道:“那我就更该回去了!你那七个兄弟都已经出尽百宝在皇帝面前表现,只有你不在,那你多吃亏啊!不行,我得回去给你争脸去!”
“真不必,”夜寒笑道,“青阳郡主不畏风雪千里追随来助本王剿匪,这就是最给本王争脸的事。”
“可我明明帮不上什么忙。”阮青枝委委屈屈的,深感挫败。
夜寒攥了攥她的手,笑:“你在这里,本身就是在帮本王的大忙了。”
阮青枝不太懂这个,将信将疑。
夜寒见状只得又低声向她解释道:“即便咱们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