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再次醒来之后,感觉在一辆颠簸的车上,她听到了驴的叫声,想,大约自己现在在那个戏班子的驴车上。
少女不动声色,并没有立马坐起了,而是继续装昏迷,距离不远的那个平日伪装有礼貌的男人,此时变得有些粗俗,跟旁边的人开着下流的玩笑。
“待会儿等她醒过来,我要第一个上,等我开了苞,你们再一个一个来,这个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不过我看了那小腰小屁股都很不错,就可惜,还是个瞎子,不过我到是认识有一家楼子里,就爱找一些瞎子啊,哑巴呀,缺腿缺胳膊的,据说那些有特殊癖好的有钱人过去,可都是花了大价钱点他们的。”
少女冷静着冷静着还是没忍住流下了眼泪,她还是不敢出声,害怕一出声之后,那些不幸会立刻找到她身上。
她闭着眼睛,没有看到旁边那个若非必要,并不太会出声的少年,一路都在观察她,自然看到她流下的眼泪,少年事不关己,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一路下来,这些年他已经看过很多类似少女的苦命人了。
偶尔他也有一些恍惚,因为他记得不久前这个少女的态度都是明确回避他们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瞌睡之后,却听说她与那个白面小生已经海誓山盟了,和之前那些无知的少女一样,被那个白面小生的出色外貌,好听的声音诱惑了,自以为找到了真爱,不顾一切的跟着他私奔。
有意思的是,刚刚这个少女流泪了,明明已经醒了,却并没有像以前那些少女们一样,一醒过来就大哭大闹,吵着要回家。
隐隐的,少年觉得这个少女跟其他的人还是不一样的,就如同那天本来他完可以无视的人,却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晃动心神的事儿并不多,他是被父母卖出来的,记不清怎么卖的,记不清一路下来的许多事,记不清他也不为难自己,便将所有的人情冷暖都不放在心上就是,亲情爱情,所有的情他也老早就不再期待。
偏偏看到这个少女的第一眼时,就是那天看到她在台下侧着头,认真听戏时,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跳动了起来,那一场戏是他演的最认真的一场戏,尽管被喝了倒彩,他却第一次感谢这个戏班子,让他在那天出演一个可以出声的丑角,不再是其他的默声的背景墙。
驴车停下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戏班子决定在一个平坦的树林里面过夜,帐篷搭起来,大家都开始忙活着做晚饭,忙活着防备树林里或许会跑出来的野兽,只有驴车上的少女在被那个白面小生灌了一杯水都没有灌醒后,暂时被遗忘在了一边。
少女紧张的心都在跳,她侧耳听着周围一切的动静,确定了周围确实没有人关注她的时候,慢慢的摸索起身边的东西,她拿到了一根搭戏台子自用的竹竿,在背对着人群的另一面看来探路,确定地上都是一些烂树叶的林子地,悄悄地翻下了车,因为看不见,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她连痛呼都不敢发出来,默默的在地上往前爬行。
她以为自己是没有人发现的,但实际上,那个沉默的少年就一直注意着她的行动,从她摔下车都慢慢爬行,那个少年程都在默默地看着,甚至还有意无意的挡在驴车的前面,给她做一些遮掩。
少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明知道如果被发现的话,说不定就要被戏班子给赶出去,说赶出去都是好的,更甚者有也许会将他也卖到那些下三滥的地方,给另一类有别的癖好的人享乐。
少女慢慢地爬离了人群,但是那个林子里却不知道会有什么,少年忍不住的,看了看人群,最终也慢慢的往少女离去的地方走去。
少年顺着地上爬行的痕迹一路追过去的时候在想,这个姑娘果然是天真啊,这样明显的痕迹,她就是在爬出去千万里也迟早会被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