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羡旭轻声说着,把毛巾和她喝过的姜汤杯子一并收走、洗净、放好。
等他出来的时候,江娆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睡得毫无防备心理,睡裙被撩得有些上,白皙的大腿都露了出来。
睡着后的她不再有稚嫩的言语和举动,和每个二十多岁的普通女孩一样,灯光落在她窈窕有致的身材上,极为撩人。
牧羡旭站在那里,深深地看了一眼,上前将被子替她盖好,动作极轻地将电视机和电灯关掉,然后悄悄地退出房间。
牧羡旭一个人走在走廊上,身上的小丑服湿嗒嗒地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他伸手摘下小丑帽和面具,低头看向自己身上滑稽又可笑的小丑服。
换作以前的江娆,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浑身湿透地离开,以前备姜汤、拧毛巾的那个角色是她。
她对他无微不至。
也好。
轮也轮到他了。
……从酒店出来,牧羡旭开车去了一处山上。
夜晚,大雨拼命地下着,牧羡旭一脚踩进顾氏墓园,一双浸满水的小丑鞋走过一排排的墓位,最后在一个冰冷的墓碑前停下来。
他将手中的花束搁到墓碑上,抬起手抹去墓碑照片上的雨水。
照片被嵌在玻璃后,他刚抹去,雨水又很快将玻璃打湿,模糊了照片中女人的容貌。
这里埋葬的是一个强势而干练的女人,他的母亲顾若。
牧羡旭屈膝跪下磕头。
“母亲,我回来了。”
他跪坐在地上,身上潮湿而冰冷,他也完不在意,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苦笑一声,“母亲,您要强了一辈子,就为守着牧家三夫人的名头,可最后,您还是葬在顾氏,您后悔过吗?”
大雨洗刷着整个墓园。
路灯亮着,灯光下的雨强势极了。
“有些事我隐隐约约知道一些。”
牧羡旭自言自语般地道,“我在想,如果当初是父亲去坐牢的话,三房衰败,斗不起也不斗了,是不是反而是好事,至少不用落到现在家破人亡的程度。”
“……”“我现在连一声父亲和母亲都没地方可叫了。”
他笑着说道,眼泪混着雨水淌下来。
从监狱出来,外面的天已经变了,他没了家,牧氏不再容他,父母兄长都已经不在……“那你应该去问应寒年,是他让我们家破人亡的!”
一个充满恨意的声音忽然刺破夜晚的雨声。
牧羡旭跪在地上转过身,就见久违的牧羡泉站在不远处,一手执伞,一手抱着花,一双眼里充满了仇意。
“哥?”
牧羡旭错愕地站起来,“你不是在国外么?”
牧羡泉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红着眼眶道,“你知道来看母亲,难道我就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