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话惹秦老太君动气,便插话道,“你看晗儿如何?”
李晗?
如果从自家人角度看,自然是好的,品行端正却不死板,内心善良又不迂腐。
但要是从女婿角度看……
这小子文不成武不就,哪里配得上她家阿盈?!
淮南王妃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心里话,她勉强笑了笑,“阿盈的亲事……轮不到我做主。”
秦老太君没忍住笑了。
姐妹多年,秦南雨难能听不出淮南王妃话语中的勉强,怕是看不上她的幼子又不好说什么,她也不放心上,笑道:“你能把握好分寸,自然再好不过。”
她就怕这个妹妹脑子糊涂,只一心把白楹当亲生女儿看待,什么都要过问,什么都要管。
这样不仅惹人家姑娘嫌,也会令家宅不宁。
秦南雨在秦老太君院子里坐了没一会儿,就起身欠身去了嫂子屋里一趟。
白楹是自己亲生女儿的事实却没有人信,还不能提起,天知道淮南王妃心里憋的有多难受。
想到白楹如今不知道在哪儿,淮南王妃更是坐立难安,她的焦躁落在秦老太君眼里,她心底不受控制地涌出一阵疲惫。
“霜儿。”
淮南王妃下意识应了一声,半天反应过来:“啊,祖母您说什么?”
秦老太君叹息道:“你这孩子,怎么就一根筋呢?”
“不要沉湎过往,否则,大家都会不痛快的。”
如今沈宴也已经娶妻,再过几月孩子就要出生,淮南王妃却仿佛还沉浸在十多年前,心心念念那个福薄的孩子。
劝说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但没有一次是听进去的。
秦老太君叹气摇头,让淮南王妃放下过往,不是她不疼爱那个福薄的外曾孙女,而是人总得向前看。
秦老太君至今为止还记得那孩子的模样,小小一只穿着红袄子,头上用红色的发饰绑着两个小揪揪,雪肤软发,乌溜溜的眼睛汇聚天下灵气,总咧着小嘴一边流口水一边笑,就想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小团子,任谁见了都要打心眼喜欢。
彼时,沈家阿盈才是小辈里秦老太君最喜欢的那一个,可惜一年见不了几次面,后面更是夭折天人永隔。
秦画是小辈里最像淮南王妃的那一个,性情与沈家阿楹一模一样,软乎乎的娇憨可爱,也因此最得秦老太君喜爱。
爱屋及乌到这种份上,也是独此一家了。
秦老太君从老旧的回忆里抽身,发现淮南王妃一脸纠结,欲言又止,看着让人十分难受。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罢。”
无非是那些执迷不悟的气人话。
这么多年,秦老太君已经习惯了。
不过让她心满意足的是,淮南王妃这么多年的浑浑噩噩,至少再看见白楹后,一点一点开始变好,恢复到从前。
她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小孙女清醒的模样。
淮南王妃看了眼伺候的人,“你们都先下去。”
秦老太君道:“下去吧。”
在这种小事上,她向来对淮南王妃极其宠爱和纵容。
待到四下无人,淮南王妃看着秦老太君,忐忑不安,鼓起勇气说:“祖母,其实阿盈她是我的女儿……”
“霜儿!”
秦老太君皱眉,恨铁不成钢想骂她又下不了口,她疲惫不已,连说话都小口小口喘息,“你真是……太让祖母失望了。”
淮南王妃跪在秦老太君面前,哀哀道:“祖母,这么多年,孙女一直让祖母牵挂忧心,是孙女不孝……但阿盈,她真的是我的孩子。”
怕秦老太君不信,她还搬出静太妃她们,“静太妃和国师塔的人都知道,孙女这回,并不是病入膏肓脑子糊涂啊。”
秦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