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矮胖的巴勒斯坦人望着她的脸,显出轻松的神色,莉拉知道为什么,她回身转向哈米德。“你们是怎么穿过铁丝网的?”
"易如反学。“他喜笑颜开地说,“我们挖了一个小战,就过来了。”
莉拉每逢大笑先板脸,这名叙利亚雇佣兵有一种奇特的幽默感,但是很有意思。她把步话机递给他。“喂,为我联系下,“她说,“也许你能让他们给我们开一辆卡车来,我想现在我们都可以去洗个热水澡了。
营房的浴室里热气腾腾,女兵们的说笑声,伴着水声明成一片
每个隔间有四个公用淋浴喷头,每个喷头下面一个人不过一共才只有两个隔间,所以每个隔间总有女兵在排队莉拉愿意等到别人洗完自己再洗,这样就不必急着排队。她依在窗口一边吸烟,一边听着嘈杂的喧哗声。
她来营房差不多已经三个月,在这段时间里,一直从早到晚地接受训练。她的身体早已消瘦下来,所有的肥胖部位都已变样,小腹和腹舰很坚实,宛若两只苹果。为方便起见,她那头光亮的黑发曾剪得短短的,现在已经披肩了每天清晨早餐前,有两小时的健美操和军事操练时间,早餐后进行手工训练,女兵们要学习枪械知识——如何使用及保养。她们还要学习手、型体的运用、书信的制造和隐蔽以及装有晶体管的定时爆破装置的应用。下午要进行徒手或实弹的实战演习。再晚些时候,还要举办政治讲演,思想意识的灌注是十分重要的,因为每个士兵都被看成是为阿拉伯世界新秩序而战的传教士。
政治讲演之后是军事科目,诸如战术、半军事性秘密私人组织的渗透与破坏、游击战及颠覆性牵制等。
上个月,她们进行了战地演习,把学到的东西都用上了,她逐渐感到强壮起来,而且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女人看待了。她参加训练的决心已经将她完全控制,这种训练也已成为地的一种生活。一个新世界就是通过她和象她那样的人来开的的,一时间,她想起了妈妈和姐姐。她们还在贝鲁特,仍然生话在那个旧世界里——姐姐正面临小家庭和社会问题。母亲一直为被父亲抛弃而陷于极度痛苦和怨恨之中,但是束手
策,做不出任何建设性的事情。她闭上眼睛呆了一会儿,想起来此之前在法国南部的那天。她想到父亲和他儿子在海湾滑水的情形。她和父亲分手差不多九年了,但是他一点也没有变。他还是那么高大漂亮,那么精力充沛。他要是能够理解,能够知道在使阿拉伯世界摆脱以色列和美帝国主义的斗争中所能起的作用就好了。如果他了解自己同胞的需要、痛苦和压迫,那就不会受到孤立,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但是,这只是她的梦想。他当然知道。他也应该知道。
他才不为这些事操心呢。财富是他的第二生命,他所关心的只是如何增加财富。他爱手到携来的奢侈品和权力。可怕的事实是,他并不孤立。首长、亲王、国王、银行家、大富翁,全是一丘之骆。不管他们是不是阿拉伯人。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己。经过努力得到的好处,对他们来讲只是次要的。每一块阿拉伯土地上,都还有成千上万的农民在死亡线上挣扎,而他们的统治者,或驾驶着带空调的高级轿车,或乘坐私人喷气飞机,或躲在世界各地的宫殿和家庭中,侈谈其人民的自由问题。
糟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战争不仅仅反对外国人——那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也许是更加艰难的一步,将是反对他们自己的压迫者一一就象她父亲那样的人,那些独霸一切的现在有一个淋浴隔间空出来了。莉拉把自己那条粗糙的大浴巾搭在墙上的木板上,走到一个热气腾腾的喷头下。热水浇在身上就象涂了一层止疼药膏。她感到紧张的肌肉已经松弛。她开始慢吞吞地擦肥皂,手指碰在皮肤上,有一种说不出的。
在这方面,她很象自己的父亲,她眼前又出现游水的惊景,父亲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