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你细细一遍。”抬手道“这几位都是从刑部挑选出来的精干之士,协同本侯调查此案,具体细节,还是要清楚的。”
沈凉秋点头道“该当如此。”他神情凝重,但整个人却还算镇定,微一沉吟,才道“今是八月初八,将军出事是七月二十九,到今也就十时间。”
齐宁微微点头,这时候一名随行而来的刑部官员却已经坐在桌边备好纸笔,将沈凉秋所言记录下来。
“大都督常年都是在军营那边,与将士们同甘共苦。”沈凉秋道“不过家眷在这边,而且半年前大都督刚刚添了一子,大都督欢喜不已,视若性命,所以每个月都会抽出几时间回来,和公子待上几。”
齐宁心想澹台家果然是低调到极致,澹台炙麟添了儿子,按理来是一件大事,至少以澹台家的地位,该当大操大办,但此事京城之中却从未听过,澹台家也从无举行过喜宴,如果不是来到东海,自己都不知道澹台家添了新丁。
“都督夫人和公子?”
“夫人伤痛欲绝。”沈凉秋双眉锁起“夫人和都督感情极深,都督突然遇害,夫人又如何能够接受?几日滴米未沾,实在不成,卑将令人用人参汤才稳住,而且让人劝,大都督虽然不在了,但公子却还在。”苦笑摇头道“夫人想到公子,这两才缓过来一些。”
“回头我是否能见见夫人?”齐宁问道。
沈凉秋犹豫一下,才道“卑将先去问问夫人,若是夫人应允,才能还请侯爷多多体谅。”
“我明白。”齐宁点点头,又问道“事发之时,沈将军是否也在城中?”
沈凉秋摇头道“卑将与大都督虽然每个月都会进城,但却从不会在同一时间回城,必须留下一人在水师那边,以策万全。”
“原来如此。”齐宁明白过来,澹台炙麟和沈凉秋是水师的两棵柱梁,为了防止水师那边出现异况,时刻留有一人在军营,确实是妥当的方法。
“卑将估算京里这两应该就会有人抵达,所以昨下午赶回了城里。”沈凉秋解释道“但在城中不能耽搁太久。”
“大都督过世,一旦传扬出去,人心惶惶。”齐宁颔首道“朝廷也确实担心东海这头会因为大都督的过世,突发变故。”
沈凉秋也是点头道“大都督遇害的消息虽然封锁,但卑将也确实担心会出现意外,所以水师那边施行宵禁,入夜之后,水师之中无论何人,都不得出营一步,违令者者。好在大都督一直军纪严明,当初也经常如此,所以短时间内,不会引人怀疑。”
“沈将军是那晚上接到了消息?”齐宁问道。
沈凉秋点头道“正是。当夜子时时分,都督府这边有人过去传唤卑将过来!”
韦御江在旁问道“沈将军,恕我斗胆问一句,当夜是谁去通知你?”
“侯总管。”沈凉秋解释道“侯总管是金刀候府的老人,也是老侯爷当年追随太祖皇帝之时,跟随在老侯爷身边最早的一批人。”
“原来是老功臣。”齐宁微微颔首,这时候已经有人上了茶水来,沈凉秋吩咐道“请侯总管来一趟。”下人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沈将军继续。”齐宁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却并无饮茶。
沈凉秋点点头,微一沉吟,才道“卑将还记得,当夜侯总管连夜找到卑将,卑将看他老人家三更半夜跑到军营,当时就猜到可能有大事发生,询问是何事,侯总管却只是大都督有急事召见,务必迅速回城。”神情凝重,拳头却是握起来“卑将当时根本没有想到是大都督自己出了事,只以为是发生其它要事,所以立刻赶回城中。”
那名刑部官员一直在纸上录写,一丝不苟,他既然知道这起案子竟然事涉澹台炙麟,便知道这可是了不得的大案,哪里敢有丝毫的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