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教授拿陈小驴这种人毫无办法,只能放他走人。
天慢慢黑了,陈小驴回到病房,再次推开窗户往下看了眼。
母亲的这间病房临街,所以推开窗户后,能直接看到红会医院卖小吃的热闹后街。
这时后街上人来人往,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但他还是从街面上,看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
而病房窗户的打开,被其中一人注意到,有人把目光往这边投来,陈小驴急忙闪身躲开,心头渐渐被一层阴云笼罩。
是来监视自己的?
他深吸口气,带上毡帽压低帽檐,去了医院正门,在门口站着瞄了几眼,又不动声色的退回。
前门的地方也不对劲,路两边有三四拨不太正常的家伙。
也就是说医院前门被堵了?
不过红会医院并非这一个出入口,左右还有两个侧门,他抱着一丝希望统统去看了一遍,但可惜,门口都有人监视。
“就为了我一个,他妈至于这么大阵仗?”
观察完情况后,陈小驴怒骂,但一时间又想不到能带母亲和芳姑脱身的办法,皱眉返回病房。
但他有种直觉,医院现在已经不安全了,如果这些人真是来抓他的,那么今晚上肯定要出事。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不直接白天动手,原因很简单,因为上海这个红会医院虽然开在国统区,但后头是有法国佬背景的,在医院内部,就有一个洋鬼子的巡捕房,专门用来维护医院内治安,这些人应该是不想和洋人起太大冲突。
可现在他该怎么办?
跑?跑是肯定不行的,母亲是这个样子,芳姑也还在昏迷之中,他一个人就算能跑,但那些人只要拿捏住母亲和芳姑,他还是得乖乖回去自投罗网。
可是不跑,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他现在还有伤再身,等到了半夜,这些人真的直接冲进来,他同样是瓮中之鳖,根本不会有任何办法。
“不行,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必须得想到解决的办法!”
陈小驴在屋内不断徘徊。
这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了,基本上只要到十一二点,医院和医院周边就会陷入寂静,到时候那些人随时都会动手。
也就是说留给他想办法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最安全的时间,还剩下三个小时。
病房里的吊扇呼呼转动着,陈小驴大脑全速开动,额前很快就布了一层细密汗珠。
某刻,他脚步忽然一顿。
治本的办法没想到,但好像想到了一个能暂时治标的办法?
这个办法成不成他心中没底,如果成的话,那么最少能争取来今晚的一段平安。
死马当活马医吧!陈小驴很快做了决定。
盯着时间,到了晚上八点整,又过五分,他掏出兜里厚厚的那沓钞票看了看,推门出去。
这时候医院巡捕房里的那群洋鬼子,应该刚刚换班完成。
他是去送钱的,但不是直接请那些洋人来当保镖,这么操作根本不现实,以那些洋鬼子的尿性,如果他直接掏钱请的话,很可能会遭来一阵毒打,或者直接被拿了钱然后轰出去。
所以,他要请那些人到病房里打牌,然后给他们送钱,卖骡车的这些钞票,就是他今晚平安的最大砝码。
红会医院的洋人巡捕房,在两栋住院楼之间,占地面积不小。而巡捕房里头,也不光是洋人,还配着几个华籍巡捕,外加一个懂法文的翻译。
陈小驴时间把握得不错,等他下楼到巡捕房的时候,这里正好完成了交接班,值夜班的一群巡捕已经到位,有四个洋人,外加七八个华籍巡捕。
法文陈小驴根本听不懂,他只能听到那四个洋人凑一块聊天,看着显得很无聊很蛋疼的样子,而那七八个华籍巡捕,则不时的给这些洋大人们端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