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惜贤两人踱着月色离开,路上时有遗留二人的话语。
“惜贤,我们此回害惨玄水几人啊,济民也不知会对他们做什么。”话里是担忧,话外则瞧戏了,果然是近黑者便黑也。
洛惜贤笑弯了眉眼,道“昭世哥哥你我二人,已至中年,有今日没来日,哪管得了这儿孙之福呢。也不对,眼下只有儿女呢,饴孙逗乐只存于幻想了。
可不得找些事来开心一回么。”
“哎,谁叫他们无用呢。百用一用是儿女呀。”夫妻二人一同感慨。
秦济民
欲与亲妹共享这份父母之爱,结果却发现,章台殿里已是空无一人。
秦济民顷刻间便想明白了,为何秦玄水在此时溜走,想来也是害怕,自己秋后算账罢,竟将消息瞒了这许久。
也罢,将来有的是机会,还有那两个惯会装巧卖乖的好弟弟,得空是得好好收拾收拾了,见下最重要的是妹夫魏无忌的安危。
自家父母悠哉悠哉的样子,应当能看出来,人是无事的,这也教秦济民松了一气。方才见过父母之后,整个人也不如先前那般急躁,反而能静下心来,认真思考对策。
同时,洛惜贤也在问,“昭世哥哥何以同意,此时现身见济民?”
“惜贤,在掐算天机一类上,我不如你,可是估摸人心,你不如我也,”秦昭世笑道“那孩子十五载的累积下来对六国的积愤,已是足够。再多上一些时日,恐会适得其反。
若是你所卜算为真,那么我们此时出现,却只能在夜色? 或者乔装打扮,对济民无疑是天大的刺激。”
“昭世哥哥你真可怕? 自己儿子都在谋算。”洛惜贤嘴里嚷着害怕,眼里却将天下的星辰? 盛载在其中? 绚烂无匹。
“你呀”
随着身影逐渐远去,两人的话也渐渐消逝在风中。
却说另一头? 魏王力排众议? 将魏无忌推上了魏国的丞相之位。翌日? 魏无忌便踏上了适住齐国的道路。
在来之前,掌柜的传了一道消息予魏无忌,当时送回咸阳的人? 遭人截了? 好在有惊无险的到了秦王手中。
经排查,原是望月楼那位送吃食的人? 收了外头的人银财? 走漏了些许风声,幸好处理及时得当? 已将这件事压了下来。
可是魏无忌有了问题,魏王假已从这位消息的人身上知晓。
适齐之事,迫在眉睫。
不止魏无忌需要适齐来自证清白,魏王假也需要通过此事? 来认清对方的好歹。
两位着急的人? 一拍即合,魏无忌踏上了去齐的道路。
天地间一片雪色,目之所及处,别无二景也。春日里舒展的嫩芽,夏天里开放的红花,秋日的累果,皆在此时躲进了一片白芒之下。
雪地里趟过的行人,顶着满头风霜,为生活不辞远度万里重遥,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上留下不同的痕迹,随着风雪愈大,回首已不见来时路也。
大雪纷飞封了来时路的天气,也难怪不止早些年的时候,没有任何一国愿意挑起纷争,余事不论,首要的便是行军,能准确的找着出路。
据闻当初冷小帅第一回冬日行军,还是寻了一位唤作曲七的人,为秦军领路。出征他国本是秘事,却仍挑了一位非行军之人,一道前行,可见雪日出行,有多么的恶劣了。
在踏上齐地以前,魏无忌的认知便是如此。踏上齐地之后,饶是见多识广的他,仍有些不敢置信,撩开车帘的手,使劲儿揉了揉眼,确认并无眼花。
由同样震惊的从人扶着,自一辆瘦弱的马驾着的辒车而下。一阵寒风猝不及防的打来,一行人都打了个哆嗦。
却见来来往往的齐人,亦是吃惊万分的围拢过来,甚至指指点点。
一位看起来十分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