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所以,你们全里都开始争相借钱?”狱掾很清楚这些黔首会怎么做。
因为他们有案底,官家的,和一些县城大商人的钱很少能借下来。
有人愿意借,并且说得十分好听,岂有不争先恐后的道理?
“对,全里的人,都开始找他们借钱,多的四五千,少的一两千。”
“几乎都借了,唯有木,他说……”
“说什么?”
匍匐在地的淘苦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强烈的后悔。“他说关中人在捕鸟。”
“捕鸟?”
“投之以食,缚之以网……”
“可惜,等我们察觉时,已经挣不开了。”
“七月末,他们告诉我等,子女也可以前往做工,以抵借贷。”
“之后,与了我等新的契卷,说是抵消了一部分债,当换新的。”
“我等并无防备,便接下了。”
“哪知他们竟然扣押了里中黔首子嗣,并告诉我等,这些孩子,都将做为质子。”
“我等不愿,他便言到,新换的契卷,乃是质子的证明。”
狱掾再次开口,问出了其中不解之处。“里中当有识字者,何以被欺?”
“里中识字者,皆被关中人买通了。”
“那汝等为何不告?”
淘以未受刑的手肘撑住地面,缓缓跪了起来。“告了,木看不过眼,找了亭长铮,查证此事。”
“我等当时,皆曾与亭长言过此事。”
这个案件狱掾十分清楚,也知道最终的结果。“为何当庭而反?”
“那日,亭长自乡上回来,告诉我们,借贷强质,双方皆罚二甲。”
淘以受刑的右手,拉了拉自己的薄衣,自嘲一笑。“我等穷困如此,自然交不起。”
“乃与亭长求情,亭长说,只能在县上由狱掾决断。”
“也就是那天正午,关中人的里正,佐戈翼带着十几名关中人来到了里中。”
“言到,若是告发他,每人皆罚两甲,交不起,则要做城旦偿还。”
“不若做伪证,将隐山亭长构陷下去,便不再有人知道了。”
“汝等同意了?”
淘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我等心疼子嗣,岂能同意?”
“之后呢?”
“我等与其争执,最终发展成械斗。”
“但没想到……”淘眼神一变,显得很有些惊惧。“那白发苍苍的佐戈翼,竟独自一人,赤膊而战。”
“于一刻钟内,击倒里中青壮四十余人。”
“并告诉我等,他在关中时,曾是陷阵骑将。”
“百人之敌。”
“我等恐惧,不敢上前,他乃以掌,劈屋前柏木,一击而断。”
“并言到,若是其全里受罚,他便带人,攻入亡隐里,男女老幼”
”尽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