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根巨大的木头,从张仲身边滚过,他靠着石壁一动不动,除非实在避不开,才站出去给它一脚。
滚木不多,只有七根,很快便过完了。
紧随滚木之后的,是十来个在微光中只有大致轮廓的黑影。
光线不强,张仲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但却能看出他们的体型,颇为壮硕。
看了一眼山下被射翻,又被滚木击中,倒伏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两个亭卒,还有中了一箭,被滚木擦了一下,正在低声哀嚎的茂。
张仲心中,恨不得把这个坑爹的货活活掐死。
本来设伏等贼寇下来,再一举击破。
好好的布局,全都被这个坑货给毁掉了。
若不是他贪功冒进,自己和叔公等人,根本不会上来。
也就不会被滚木将自己四人,与山下的亭卒们分开。
并且,之前那一场滚木,要不是张仲神力惊人,估计他的叔公和两位亭长,都得死在滚木之下。
就算不死,像这货这样擦伤一下,之后再以三对十,那也是稳输的局。
哪怕是现在,张仲几人完好无损,仗也一样难打。
不仅仅因为人数上的差距,还因为,那些贼人携带有长矛和戈戟之类的长兵器。
而张仲他们,用的却是六十多公分的青铜剑。
“挽弓。”随着老人一声令下,张仲将青铜剑插在地上,拉开了长弓。
“我之过也。”炭努力将弓拉开,左胸的伤势疼得他额头都在冒冷汗,但还是坚持说完。“不当弃矛。”
“不弃,就死在滚木之下了。”张仲松开右手,弓弦的脆响声中,箭支正中敌人胸腹。
其余三人的箭支也差不多,他们都是老行伍,二十多步的距离,哪怕只有一个轮廓,也不会射偏。
然而,敌人却只倒下了一个。
其他三名中箭之人,就在张仲懵逼的眼神中,胸口插着箭支,继续向着山坡下方跑来。
“举盾。”炭没有惊讶,立刻就下了另一个命令。
四人半蹲在地上,以盾牌遮住自身大半,然而一声脆响之后,竟只有一箭射中了他们的盾牌。
这命中率,不高啊!
张仲起身,此时,双方都已经来不及再射第二轮了,因为他们和贼人之间,相隔已不足十五步。
这种情况下,无论差距有多大,都只有一个办法了。
狭路相逢,勇者为胜。
炭也和张仲是一样的想法,他右手将长剑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大吼。“岂曰无衣。”
张仲,张礁,石木,尽皆出声。“与子同袍。”
受伤颇重的茂,也发出了一声同样的高呼,随后拖着伤体朝着贼寇迎了上去。
双方迅速接近,到得还有五六步的时候,张仲才勉强看清这群蛮人的装束。
他们,穿着秦军制式的盔甲,手中持着长矛戈戟。
并将盾牌绑在了胸口,这也是之前为什么中箭不倒的原因。
除了额头上抹着鲜血,和盾牌比较怪异之外,他们看起来和普通秦卒没有任何区别。
但此时,却不是观察那么多的时候,贼人已经离张仲不足五步了。
与张仲正面相对的,乃是一个持戟的贼人。
这时候的戟,还不是后世的青龙戟和方天画戟一类的兵器。
而是,纯粹的以戈和矛合在一起的,最原始的戟。
“铛。”一声青铜的脆响,张仲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原来这贼人的力气,竟然如此弱小。
别说比之前杀死的花豹,就连里中的丑夫,他也比不过。
张仲将盾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