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点点头,他也不问是什么事,只是跟在老者谷山后面,走出院门。
外面人并不多,大家热热闹闹将地上积雪打扫起来,堆在不碍事地方后,便各回各家,毕竟寒冬里,还是在暖和地方猫着最为舒服。
倒是稍大一些的孩子们不怕冷,纷纷在外面玩。
刚刚大人们打扫起来的雪堆,成了他们最好的游乐场,有团雪球打雪仗的,有将雪团塞进别人后脖领的,有拿了工具在堆雪人的,有堆起雪人来当目标,从远处用雪球砸碎耍的……
“这永嘉府挺热闹。”方长对谷山说道。
“嗯嗯。”
县衙一般不在城池正中,往往在城池里面偏北一些的位置,当然各地随自己情况又有不同,但几乎没有哪家县衙,是修在城墙边的,修在城外的更是一个也无。
永嘉府耕地广袤,虽然气候偏干旱,但由于多年来不间断的兴修水利,尚算富裕,街面上总体看来,和宁河府类似。
两旁店铺不少,只是冬日寒冷,客源稀少,倒是不断有马车从街道上来往。
载客的马车挂着门帘窗帘,有些是碎花蓝布面,有些则,拉货的马车依然只苫盖一层油布,或者直接用草绳捆扎,将里面货物就那么露着。
前不远就是县衙,看起来还挺新,像是近几年所修,谷山在一旁讲
“俗话说‘官不修衙’,永嘉府历任知县也是如此,不过前两年,这县衙年久失修,终究是倒了,连修葺的余地都不再有,现任知县只好从库中出钱,重新盖了座。”
“便是这次和谷先生求助的这位么?”
“没错,就是他。”
…………
……
知县齐南已经颓唐好多天了。
其实之前他的情况更严重一些,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终于师爷看不过去,某日上门拜访建议道“县尊若是心有难事,且不方便和别人说的话,莫如去城东城隍庙参拜下?将您心中思虑朝城隍公讲一讲,很多事情说出来会好很多。”
知县齐南依言而行,摆起仪仗,来到城隍庙,待其中百姓祷祭完毕,方才进去拜了几拜,将自己之困境朝台上城隍泥塑,默念了一番,又上了几炷香。
他心并不诚,只是感觉这样做了后,确实好受了些。
但回到后衙里,他依然感觉难以入睡,晚上还是会辗转反侧……这导致温城隍托梦都有不小困难。
等了两日,他躺在榻上,经历了两个时辰的思绪彻底混乱后,总算沉沉入睡。
终于抓到了机会,见榻上齐知县开始发出鼾声,不远处的温城隍这才松了口气,开始施展法术,托梦给齐南。
梦中。
知县齐南见自己坐在木桌前,上面摆着茶水,头痛的感觉几乎不见,思维重新敏捷起来,竟好似重新活了过来。
他不知是梦,只是贪婪地端起面前清茶,美滋滋饮用着。
忽然,绿缎门帘一挑,有人走进来。
“谁?”
齐知县立刻抬头,只见来人身着官袍,形制和自己身上却有不小区别,反而更像是城隍庙中泥胎塑像,其面容也依稀熟悉。
对方拱手说道“在下乃是这永嘉府城城隍,齐知县可以称我为温城隍。”
知县齐南又惊又喜“诶,这世上真有城隍?”
温城隍“……”
愣了几息,温城隍想起正事,对知县说道“这只是个梦,在下……”
闻言齐知县也是一愣,插言道“噢原来只是个梦,怪不得我现在身上感觉很好。”
温城隍“……在下听闻了您在城隍庙所说,深感兹事重大,可惜职责拖累,分身乏术,只好请求城中一位老友,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