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号军见对方乃是大官,支支吾吾的有些说不出话来。陈于陛一看以为此中有隐情。
陈于陛取了翁正春的卷子先看他的名字,经历,到了籍贯那一行时上面写着‘福州府侯官县洪塘乡人士’。
陈于陛看到这里突然想到,是了,林延潮不正是侯官洪塘人吗?此人若屡次不第必然与他有旧,若是能对这翁正春稍加援手,说不准是一桩人情。
陈于陛沉下脸来道“考棚漏雨不报,先究号军之责,再究巡场官吏之责……”
巡场官吏与号军都是脸色一变,他们当初觉得这点疏忽不算什么,但没想到陈于陛竟如此较真。
这时候翁正春站起身道“回禀总裁大人,这考棚漏雨是晚生之过,与他人无关。”
“怎么是你之过呢?”
翁正春道“第一场第二天夜里,学生睡过了头惊醒时直起了身子,倒是把考棚给顶破了。学生做错了事也不敢与人提及。”
翁正春说完,陈于陛等人都是笑了。
盛讷笑着道“这倒是‘出头’之兆啊!”
陈于陛倒是欣赏地看了翁正春一眼,然后道“好了,本总裁不追究就是,你安心考试。”
下面陈于陛与盛讷在考场里巡了一圈,这时候有官吏报道“启禀两位总裁,礼部尚书林部堂抵考场巡视,马上就要到至公堂了。”
陈于陛,盛讷二人一听对视一眼,然后立即从考场直往至公堂。
到了至公堂后,但见林延潮以及十几名礼部的官员已是到了,他正与知贡举礼部左侍郎韩世能说话。
却说知贡举,就是特命主掌供举考试的,主要是负责考场内外之事,除了阅卷的事不管其他都归他管。
在唐宋时知贡举都是由朝廷里名望大臣来出任,到了明朝一般乡试的知贡举由布政使出任,而会试则是由礼部尚书出掌。
而到了这一科,林延潮身为礼部尚书却辞去了会试知贡举的差事,而是推荐礼部左侍郎韩世能出任。
为何林延潮要辞去呢?
因为知贡举是与会试主考官一内一外。以往会试主考一般都是由二品内阁大学士出任,而礼部尚书出任知贡举,大家可以相互监督。
但现在主考官陈于陛是三品衔,若林延潮下场,那就失去监督平衡的意义了。因此林延潮推举韩世能来出任。
见林延潮抵达后,陈于陛,盛讷二人一并见礼。
当初在翰林院时他们都是林延潮的前辈,但怎奈林延潮三元及第的出身实在太过光环,又有申时行一路提携,故而他官升得极快,已他们二人之上。
林延潮还礼后问道“第三场如何,听闻之前出杂学时,考生在底下议论颇多。”
陈于陛道“回禀大宗伯,大凡政策刚出,下面总会有些意见。但现在看来考场之上大体平静。”
盛讷也是笑着道“是啊,第三场只做参考高下之用,不定去留,考生们都是理解,下官心想如此反而能为朝廷选出一些经世致用的人才。”
林延潮点点头道“这就好,方才本部堂还有一些担心,现在见一切按部就班就好,这也是足见三位功劳啊。”
闻言韩世能,陈于陛,盛讷三人都称不敢。
“诸位随我巡视一番考场。”
三人一并道“大宗伯有命,我等自当遵从。”
当即林延潮下场巡视,考棚内外考生们都在认真答题。
林延潮经历过万历八年,万历十四年的会试,这一次又以礼部尚书的身份第三次亲临贡院,每到了这里都有一等别样的感受。
巡视了考场后,林延潮又来到后帘各房里视察各房官们阅卷,改卷之事,想起当年自己的卷子就是在拾遗中被申时行从落卷里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