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
这规矩到了万历十四年,也是去年,免去税粮,更近一步改为免田赋,甚至额度大幅提升。
正三品京官可以免去六百七十亩的田租。
如申时行这样正一品,可以免去一千亩。
申时行当时这举措,如同默认官员免田赋,一边确保了张居正实行严格的清丈田亩的成果,自己也缓解了官绅阶层的反对之声。
朝廷想着,反正官绅也是通过各等手段避税,与其这钱收不上来,倒不如给你。
没错,此举之后,朝廷压力消解了,却导致民间官绅并田更加有恃无恐!
免赋免役外,就是皂隶银,这钱兵部支给,若官员不愿用皂隶,兵部也会照付,一名差役一个月是一两役钱。
正三品官员可用十名皂隶,十人也就是十两。
所以眼下林延潮到手是,米十二石,银二十五两,绢布数匹,还有可以忽略不计的宝钞。
订做两套官服,甚至按照现在正三品大员的官俸而言,甚至随随便便的事。
所以大明官员依靠正俸过日子,养一个人还行,要想养一大家子只能如海瑞那样,吃个二两肉都要上皇明时报的头条了。
次日风雪降临东长安街上。
这时候天刚亮。
五城兵马司的巡丁正巡逻在大街上。
这天气冷得几乎冻掉了人的手指,这一队巡丁冻得直哆嗦,他们靠着墙边呵气暖手,喝了几口酒,这才稍稍暖了身子,然后重新上街。
此刻他们远远看见一顶大轿行来,所谓大轿就是八人抬的大轿。
众巡丁们避在道旁,几人问道“这是哪位大人的八座大轿?”
“不清楚,没打官衔牌出来。”
“谁知道呢?听闻现在宫里张鲸手下那些内监,都敢乘八座大轿,横行京师,说不定轿子里又是哪个内竖?”
这名巡丁目光中露出一抹不屑,正好这时候轿帘子一挑,轿子里人看了出来。
这名巡丁心道,不好自己说话被人听见了。
轿子里的人不到三十岁,头戴乌纱,蓄着两撇八字须,淡然地朝这名官兵看了一眼,随即又放下帘子。
顿时一旁巡丁都是吓尿了,慌忙跪在道旁。
不过所幸轿子里的人,并没有与他计较,而是直接往长安街前面的巷子一拐。
轿子一走,方才失言的巡丁才出了一口气,却突然头一晕,整个摔倒地上,原来是头顶挨了领头的一拳头。
“你这不长眼的,你有见过哪个内监敢坐着大轿往衙门去?害你自己也就算了,还要将咱们一队弟兄都害死吗?你这不成器的东西,我把你领回去让你爹打死你。”
“别!莫叔,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这名巡丁被狠狠骂了一顿,方才了事。
却说方才那顶八座大轿,经巷子一直往南走到底,快到崇文门里大街时,轿子方才停下。
一名三十余岁管家模样的人在轿边言道“老爷,到礼部衙门了。”
轿子里自是新官上任的林延潮,他走下轿子朝西面看去,礼部衙门正坐落在此。
礼部衙门北面挨着是户部衙门,东面是钦天监,太医院。
林延潮下轿之际,一名随从将褐盖遮过,正好挡住了风雪。
在朝四品以上官员用褐盖,也就是黑色茶褐罗为表,红绢衬里的大伞盖,然后依次是黄繖,青繖。
在褐盖下,林延潮负手看着雪中静谧的礼部衙门。
礼部衙门口的几名门子看见八座大轿已是立即迎了上来,问道“可是新到任的部堂大人吗?”
林延潮看着雪景,没有说话,陈济川淡淡道“是,尔等还不去通报。”
几名门子心道,果真是新任堂官到了,都是不由看了林延潮一眼,对方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