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有人暗中组建了一个联合研究她手段这件事,杜兰真一无所觉。哪怕知道了,她也不在乎。 对她来说,与陈奉云比赛的结果可以算得上是板上钉钉,毫无悬念的事情不必挂心。 与这个相比,反而是沈淮烟神神秘秘地告诉她有“惊喜”给她这件事占据了她更多的关注。 再追问沈淮烟,这人又神神秘秘地不说了,非要吊人胃口。 杜兰真肯定不会巴巴地追着人问到底是什么惊喜,她很清楚既然沈淮烟想保密,那即使追问她也没用。 既然如此,杜兰真便干脆静观其变,等着她的“惊喜”。 这一等,还没等到惊喜,倒是先等到了比赛。 这一场比赛,观众不减反增。 虽然两个参赛者的实力明显是有差距的,本场比赛悬念比杜兰真和程慕颐的那场小得多,但观众反而变多了——这很正常,很多人只是想来看天元十六子,并不是为了比赛的质量。 而且,比赛的两个人名气都很大。虽然悬念感不如六十年前魏怜幽和年玉尧的那场,好歹也能看个热闹。 一个稳操胜券的人是不必对自己的对手横眉冷对的,杜兰真更不会。 她称得上是风度翩翩地朝陈奉云点点头,请道友指点她一下。 陈奉云冷淡地望着她。 其实还没开始比,陈奉云就已经确定自己的失败,哪怕她有其他参赛者的指点,哪怕她有其他参赛者的支持。 那些人希望她能发挥她最后的作用,尽可能地试探出杜兰真的能力边界。 陈奉云现在来到这里,比她出现在上一场比赛时要强得多。 这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她的忽然变强全靠其他参赛者慷慨解囊的成全。但这慷慨解囊显然不是无偿的,陈奉云以后得一个一个的把人情还上。 但即使如此,陈奉云还是无怨无悔。 这不仅仅是因为机缘难得,还因为她也想见识一下杜兰真到底有多强。 杜兰真到底为什么要顶着程慕颐的蚕心剑硬刚?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答案。 但这件事无疑铸就了她的辉煌,让她在还没和其他天元十六子比的时候就被认作最强的那个。 不管杜兰真是因为性格使然,还是因为想要耀武扬威,她都已经迈出了辉煌的第一步——陈奉云可以想到,杜兰真如果在这种势头下真的成为了头名,那么以后别人提到这一届天元十六子,根本不会想起其他任何人,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只有杜兰真! 陈奉云在其他参赛者的指点下变强再来和杜兰真比赛,反而是在成全杜兰真的辉煌! 但她不在乎。 她想见识一下杜兰真的手段,想看一看两人的差距,不在乎送杜兰真一场辉煌。大家各取所需,再好不过。 对面的人还在含笑望着她,似乎是礼貌至极、自矜至极,根本不愿意在她面前出先手。 陈奉云心里闪过了前两天茶楼里的殷切分析,“杜兰真这个人很骄傲,甚至有点傲慢,你修为不如她,那她一定不会对你出先手的,一定会等着你先出手——至少在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多半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这不过,无论如何,哪怕只是表面上不出先手也已经足够了。你和她斗法的时候,切记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在比赛里占据主动地位——一定要记住,你没有在第一时间占据主动,那你接下来也绝不会再有机会了!” 陈奉云想着这话,手指微动,清光大起,无数银丝从她指尖涌出,铺天盖地地朝杜兰真扑去。 杜兰真望着那当头涌来的银丝,神情倒没有一丝慌乱,反而露出些困惑来——她见过陈奉云在以前的比赛里施展过这一招,但绝没有现在的声势。哪怕是上一场三十二进十六的比赛里,陈奉云堪称手段尽出、没道理藏拙的那一场,她也没这么强。 难道这就是临阵突破? 她也有点想要啊。 困惑归困惑,杜兰真虽觉有些棘手,但也不至于太放在心上。她手里蓦地握住一把绯色的修眉刀,向前一抛,让那一点绯色瞬间化作一道长虹,朝那铺天盖地的银丝卷去。 胭脂色一触及那银丝,杜兰真便感到有些不对——这银丝的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