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多久,外面劳作的陆老石扛着锄头回来,看到儿子也是瞪了一眼,想必还没进家门就远远听到了妻子的话。
他是一个温吞的人,凶狠不起来,走去屋里,将锄头放好“良生啊,咱们就是苦哈哈,你想买笔,那也得先识字啊。”
“我识得啊。”
“你识得个屁!”那边的妇人声音大了起来“多攒点钱,备好彩礼,寻个媒人,把你亲事弄落下,这才是要紧的事!”
看着哥哥被吼了一顿,陆小纤在旁边捂着嘴偷笑,随后过去拍了拍哥哥的手臂,有种“老哥,你完成不了心愿。”的幸灾乐祸。
这样的场面,基本每天都会有,陆良生几乎已经习惯,对于自己的追求,从未放弃过,更何况,前几天上山打柴,远远看到一团紫气从天空降入山间。
听隔壁家二狗子的表兄的老爹说过,“这世上啊,是有高人的,所做的事,比官家还要大。”他是村里唯一进过河谷郡这种大城的人。
虽然不知真假,但陆良生当时就追寻着紫气降下的方向,寻到了今日放下兔子的那块巨石,石头位置明显有过挪动的痕迹,说不定真有高人在这里。
“高人应该会读书识字吧?要是能收我为徒,学了写字,将来去城里也能摆个摊,也算有糊口的本事了。”
有着这样的心思之后,陆良生上山打柴,有时捕到物就拿来,放到那里,没有的话,就将自己的饭食节省下来,无一例外,放到那里充作拜师礼的食物都消失了,四周也没有任何野兽留下的足迹。
这更加坚定了里面有洞府,拜师的想法。
吃过晚饭后,天已经黑尽,清冷的月光照下来,陆良生折了一根木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妹妹就在一旁,撑着下巴望着月亮发呆,偶尔看去哥哥写的东西。
“哥,你写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照着村外的废庙,那个断了的门匾上的字写的,读庙,还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但是很好看啊,就和门匾上的字一模一样呢。”
“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认识。”
地上划出的字,其实是一个‘神’字,陆良生拿脚蹭了几下,将它扫平,又在原来的位置画了一头张牙舞爪的小老虎,额头王字威武,大大眼睛却是带着憨态,惹得一旁的妹妹兴奋的拍手。
“哥哥好厉害,再画一个,再画一个,好不好嘛……”
“好,再给你画一只飞鸟,看着啊!”
兄妹俩并坐在檐下,籍着月光在地上写写画画,门口坐在凳上的李金花编织箩筐,屋里,劳作一天的陆老石已经发出鼾声,与兄妹嬉闹说笑的声音融为黑夜之中的温馨。
夜随着时间深邃下去,村里偶尔传出几声犬吠,风起时,天空游荡的黑云渐渐遮蔽了半轮清月。
阴影笼罩下来,虫鸣都在一刻变得静悄悄。
单独一屋的陆良生在床榻上发出梦呓,辗转的身体在清月遮蔽的瞬间,陡然颤抖一下,知觉渐渐消失,密布冷汗的额头,梦出现了。
犹如幻觉般,隐隐约约,一只干瘦的手掌,横空伸出,朝他抓来,耳边犹如幻听般,有男、有女、老人、小孩的声音重重叠叠的响起。
“陆……
良……
生……”
黑暗之中,陆良生“啊——”的叫喊一声,猛地坐了起来,满脸都是汗渍,他转过脸,窗棂是敞开的,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母亲已经早早起床,正在灶间忙碌,传来的动静,让他感到心安。
“怎么回事…我记得窗户是关着的啊。”
下床,穿上那双露出脚指的鞋子,推开房门出去,检查了下窗户内外,并没有发现什么。
“可能是娘起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