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失去修为的始末,告诉了红怜、木栖幽,至于道人,他已经从猪刚鬣口中知道了。
当时叫嚷着要给陆良生将仇寻回来,结果听到承云门三字,立马就闭口不谈,想来他一身所学就是跟承运门有关。
屋里,聂红怜知道那些宗门大派一旦找过来,确实是一件难办的事,以她现在的道行,能恢复肉身已算不错,若是多用法力在这件事上,怕是等恢复身体,不知何年何月了。
抿着小嘴,嘀嘀咕咕的说了句。
“这么就会让他们找到了”
那边,陆良生笑了笑,又喝了一口这乌梅煮的杂汤,翻起书页,说道“这就如何知晓,一下山,还没进城就碰上他们。”
然而,说到这里,书生笑容一僵,看着纸面上的内容,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脑中嗡的一下。
想到骊山时,老母说的话在脑海回响。
‘祸双栖,此去路遇困途,犹记初心,才有得,好生用山海无垠,莫负前人栽树,轮转因果。’
骊山老母能知未来陆良生之前有过猜测,眼下将她说的那句话反复咀嚼,慢慢品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祸双栖指的祸栖在我与师父身上,可不就是双栖么。
回长安路上,遇上承云各门,就是困途,犹记初心才有得,老母这是将我当初还未做出的抉择都看到了
‘那后面的山海无垠莫负前人栽树,轮转因果又是什么意思?’
好生用山海无垠?!
一旁,红怜还在说话,陆良生全然没听进去,一转身从书堆下面翻出宽长的书册摆在面前,拉出长长的画页盯着上面山水看。
“公子,你怎么了?”
红怜走近看去书生专注盯着的画幅上,上面除了山水起伏、白云游走,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上面没有变化啊?”
“是没有变化”
陆良生看了一阵,嘴角却是慢慢勾出一丝笑,不久,就在坐在桌上抱碗喝汤的蛤蟆道人视线里,书生走去书架,取出许久没用的画架,屋中支起来。
看到重新要开始作画的公子,聂红怜跟着轻笑,飘过去帮忙磨墨打起下手。
“公子,你这是要画什么?”
“山海”
陆良生铺开一卷空白的画卷,取过笔的封套,沾去墨汁,落去洁白的纸面,慢慢勾勒开来。
就算如今没有法力,可并不印象他本身的作画一道。
笔尖拖着墨汁游走,画出青墨如烟,水浪翻卷,青烟之中,画出山崖悬壁江河涛涛,扑打礁岩,有龟甲伏于上,四肢鳞甲暗红,长颈鸟首,引颈长鸣。
依着记忆,笔尖落去甲后,尾巴勾出一条长蛇盘在龟甲之上,仿佛与鸟兽共鸣。
“这是乌龟?”聂红怜疑惑的盯着上面的怪模怪样的东西,被它盯着,总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陆良生笑了笑,籍着记忆中那书里记载的名字,在画上一角,落下“玄龟”二字。
下意识的想要去端碗,喷去一口水雾,才想起自己已没了法力,使不出幻术的。
看着上面画出的玄龟,依旧一动不动,好一阵,陆良生泄气的收起笔,放去书桌。
“看来是我想多了。”
“自然是你想多了,要是随随便便就能恢复修为,那些修道中人,岂会轻易放你我师徒离开!”
蛤蟆道人嘟嘟囔囔说了句,抱起碗,将最后一点汤水大口灌了下去。
吨!
吨!
吨!
嗝儿——
舒服打了一个饱嗝儿,这才过瘾的挥了挥蛙蹼,啪的跳下桌,摔了一跤,浑不在意的爬起来,钻去床底,片刻,拖出一个大包袱跨身上。
“走,送为师上山闭关!”
“现在?”陆良生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