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出声。
其他人除了那位段老大仍然一副神游物外的模样,其他人似乎都对这血衣男子有些忌惮,没有接话。
这小小的民居之中,暂时陷入安静中。
与此同时,贡院之中。
“虽然他是我儿子,但科举是国家抡才大典,我也不会有半点循私,你们若定了他为第一,岂不是陷我于不忠不义?”
洪玄机将洪易的卷扔到一角,冷厉的目光扫过堂中几位阅卷官。
令彼等如同背负大山,腰背躬起,大气也不敢出。
“嗯?”
李神光眼中闪过浩然神光,两边太阳穴猛烈跳动,浑身血气似乎都涌到了脸上,满脸通红。
“砰!”
他突然猛地拍桌案。
案上的笔墨纸砚等物四散倾倒,撒了一地。
堂中本来就沉重的气氛,这一拍,就像是重压之上,又有雷霆乍响,宛若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几个阅卷官吓了一大跳,其中两个腿脚一软,差点就摔倒在地。
尽管他们很了解李神光的刚烈禀性,却也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大胆子,当着面就对这位当朝太保,宰相之尊的洪玄机拍桌子。
“哼!”
“洪玄机!”
李神光满脸通红地喝道:“这里是科举考场!本官才是主考!”
“你即便是三公太保,当朝宰相,官位大我几品,也无权在此发言!更没有资格评定试卷!”
“我倒要问问你,你说是你巡查?可有陛下旨意!”
“若拿不出来,可莫怪本官将你叉出去,再到陛下面前参你一本!弹劾你干涉科举大典之罪!”
李神光横眉怒目,义正辞严,对洪玄机喝斥,惊得旁边几位两股颤颤。
洪玄机面色不改,冷冷道:“我领的是陛下口谕,你若不信,大可进宫去面圣。”
“即便你真是奉旨来巡查,但也无权干预此地一应事务!”
李神光毫不退让地骂道:“所谓大丈夫举贤不避亲,不循私?你分明是为了自己的清名,打压自己的儿子,心术不正,自私到了极点!”
“不仁不慈,为一己之私坏国家举贤大典,小人行径,你的礼法何在?忠义何在!”
“噗通!”
已经有一个官员受不了惊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却没有人顾得上去理会他。
“嗯?”
洪玄机目光微微一转,神色冷厉依旧,没有变化。
堂屋之中,却凭空冷了几许。
时已近夏,却如寒冬腊月一般。
冷到人骨子里、心里。
冷冷地盯着李神光:“他是我儿子,我会不清楚?”
“我儿子锋芒太盛,非为良才,年纪也太轻,年少得意,于人于国,都无益处,当压上一压,挫上一挫,才能成才,”
“如此方是为国举贤,你身为主考,又是礼部尚书,怎的连这点道理都要我来教你?”
“且你如此当众咆哮,对上官无礼,体面何在?体统何在?”
“陛下亲封我为太保,为国征战,为国理政,你说我是小人?你将陛下置于何地?”
“此间种种,桩桩件件,明日早朝,我定要在陛下面前重重参你一本,治你之罪!”
“此刻你还赶快退下,等侯听参!”
刺骨的寒意弥漫,令人阵阵发抖。
不谈他本身人仙之气,寻常人等难以承受,即便在场考官,都已精修儒门法,非同寻常,也有些难以承受。
便是洪玄机这三个字的名头,也足以令人颤抖。
其当年为沙场宿将,杀人如麻,近年来于朝堂之上,对敌手段也十分强硬决绝,煞气之重,威名之重,足以令朝中群臣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