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问询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发涩,林佳怡坐在硬邦邦的塑料椅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嵌进布料里。
她盯着桌面那杯早已凉透的白开水,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悲愤与懊悔,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一直都跟美玲说他那个吸血鬼男朋友要不得,一直劝她早点分手算了,她就是不听,现在人命都搞没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我闺蜜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就这么被孙智那个不要脸的狗男人给毁了……”她咬着牙,“孙智”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恨意。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林佳怡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几分哽咽,却依旧清晰地还原着那些被时光尘封的细节:“读大学那会,孙智每天嘘寒问暖,每天给美玲送花送奶茶,周末约出去看电影逛游乐场。”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你是没见过他当时那副殷勤样,早上七点就守在女生宿舍楼下,手里捧着刚买的热乎豆浆和油条,冬天怕奶茶凉了,还特意揣在怀里捂着;情人节的时候,硬是凑钱买了九十九朵红玫瑰,在教学楼前摆了个心形,引得一群人围观,美玲脸皮薄,被他哄得满脸通红,眼底全是藏不住的欢喜。”
“可美玲没谈过恋爱啊,”林佳怡的声音软了下来,满是心疼,“她从小就是乖乖女,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爸妈管得严,没接触过多少异性。孙智是她第一个动心的人,那些在我们看来廉价又刻意的套路,在她眼里全是浪漫。她不懂男人的弯弯绕绕,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也死心塌地的相信孙智这狗男人。”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继续说道:“前期不可否认,孙智的确对美玲很好,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读书那会孙智就时不时问美玲借钱,一开始数额不大,几十几百的,说什么饭卡没钱了,或者想买本参考书,美玲心软,每次都毫不犹豫地借给他。后来他胃口越来越大,动辄几千几千地要,还哄骗美玲说自己要搞什么投资创业。”
说到这里,林佳怡气得拍了下桌子,桌上的水杯跟着晃了晃,溅出几滴凉水。“就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学期挂科七八门,连马哲开卷考都能挂科的人,你说他能有什么生意头脑?”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难以置信的嘲讽,“我当时就跟美玲说,孙智就是个游手好闲的骗子,他所谓的投资创业,不过是给自己挥霍找的借口。可美玲不听啊,她总说孙智有想法,只是时运不济,还反过来劝我,说我对孙智有偏见。”
“结果呢?”林佳怡自嘲地笑了笑,眼底的光芒黯淡下去,“他所谓的投资,不过是跟着一群狐朋狗友瞎折腾,今天倒腾点山寨电子产品,明天又想搞网络游戏代练,没一样坚持下来的,一直亏钱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后来他实在没辙了,竟然哄骗我闺蜜帮他借高利贷,说什么‘只要借了这笔钱,这次肯定能翻身,到时候连本带利还上,还能给你买你最喜欢的那款包’。”
她想起当时的情景,依旧心有余悸:“那时候美玲已经被他哄得有些动摇了,偷偷跟我商量,我一听就急了,拉着她跟她摆事实讲道理,说高利贷是无底洞,一旦沾染上就再也甩不掉了。我还陪着她去查了那些借高利贷的人的下场,有的家破人亡,有的被追债的打得遍体鳞伤。美玲那时候还有点理智,被我吓得不轻,最终没答应,不然那会就要毁在孙智手里了。”
“原以为经过高利贷这事儿,她能看清孙智的真面目,”林佳怡的声音里满是惋惜,“可她就是太善良,太念旧情。孙智几句软话,说自己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好努力,她就又心软原谅了他。毕业后,孙智一直不务正业,每天在家打游戏、刷视频,全靠美玲养着。美玲那时候刚入职,工资不算高,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