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扶灵回乡的时候,我自身难保,没来得及问。”楼晏说,“当初你要丁忧,新帝有意夺情,为何不留下来?现下快三年了,朝中形势大变,想要起复,可不容易。”
他问得直接,吕康也答得坦率“当时不敢留。”
“为什么?”
吕康笑笑“怕留不住命。”
楼晏神色微动“师兄的意思是说,你留下来会被清洗?可现今这位陛下,对你颇为赞赏……”
“没有用的。”吕康摇头,“有人暗中磨刀霍霍。”
楼晏若有所思。
他又续了一句“你当初进京的时机正好,清洗已经过去,新帝急着培养心腹。接下来,你也要小心了,幕后黑手回来了。”
楼晏想了想,他指的是——康王府?
吕康将那朵荷花插进花瓶,吩咐“回岸上去,我的学生们,应该要交作业了。”
……
见吕先生的船回来,已经写好文章的学子们,活像一只只被捏住脖子的鹅,伸长脑袋往那边看。
看到池璋几个还在检查,早就写好文章的池琰故意大声与同窗聊天。
“这题目真是简单,吕先生这是手下留情了!”
“那是池大哥才学好,有的人到现在都没写完呢!”
“连这么简单的题目,都要写这么久,还指望吕先生看上他不成?”
“是啊!真没有自知之明……”
池璋有点恼火,想跟他争辩,桌子就被池韫敲了一下。
“又不是谁大声谁有理,二哥别管他。”
池璋只得憋了回去。
他飞快地检查完,孔蒙和戴嘉也差不多了。
看到池韫收起画稿,还写上了名字,戴嘉好奇地问“池三弟,你这个也是要交的?”
池韫点点头,问“我不是你们书院的学生,可以交吗?”
池璋回道“今天的文会对外开放,想交就可以交。”
戴嘉好奇地翻看“可是,你这跟题目有什么关系?画倒是很漂亮……”
池韫笑而不语。
不多时,吕康身边的老仆过来收作业,学子们争先恐后,生怕交迟了落在后面,先生看得不仔细。
池韫四人也交了上去。
池璋几个,自觉水平一般,没抱太大的期望,交了文章就找了条船去游湖。
楼晏倚在船上,随意瞥过湖面,忽然瞧见几个少年嘻嘻哈哈地划过去,目光定了定。
那个坐在船头的青衣少年,好生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