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希望渺茫、可能需要数十万年才能看到一丝曙光的独立发展之路吗?”
“不。”
她自问自答,语气笃定而残酷,“他们会像你故乡那些先驱一样,在巨大的震撼和绝望中,得出一个‘理性’的结论:
追随帝国,拥抱帝国的科技与模式,才是文明存续的唯一希望。”
“他们会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古老的传统是落后的,独立的研究是低效的,坚守自身的独特性是愚蠢的。”
“他们会主动地、热情地、甚至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悲壮,去拥抱帝国的文化,并亲手将自己文明的独特性埋葬。”
“因为他们真诚地相信,这是在‘拯救’自己的同胞,是在为族人争取一个看得见的未来。”
“他们会在帝国的光辉下,逐渐忘记自己的语言,淡忘自己的历史,将自己的英雄史诗视为幼稚的传说。
最终,那个曾经独特的文明‘灵魂’将悄然消散。
只剩下一个顶着古老名字、流淌着相似血脉、却完全依附于帝国文化逻辑的空壳。”
“这不是屠杀,弟弟。这是皈依者狂热下的文明自杀。”
潘多拉的话语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那温情脉脉表面下的残酷真相,“帝国甚至不需要做任何事,只需要‘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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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展现出我们的强大与‘慷慨’,就足以成为照垮他们文化自信的那面镜子。”
“我们给予的‘恩赐’,无论是先进的科技,还是长生的希望,对他们而言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是刻在生命本能里的东西,文明亦然。
一旦尝过了捷径的甜头,谁还愿意再去走那布满荆棘、看不到尽头的独木桥?”
“你问我,我们能否不‘吞噬’他们?”
潘多拉微微摇头,金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一丝近乎悲悯的神色,“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我们‘想不想’,而在于我们的‘存在’本身,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引力场。”
“你给予他们帮助,就是在加速这个过程。
你不给予,他们就会在生存竞争中被其他威胁比如虫族淘汰,或者因为发展缓慢而自然湮灭。
这是一个两难的死结,是文明位阶差带来的必然结果。”
她看着洛德眼中仍未熄灭的挣扎,那属于“人”的部分仍在抗拒这冰冷的逻辑,于是继续说道:“你希望我们只给予‘适度’的帮助,让他们既能受益,又能保持独立?
我告诉你,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帝国的科技树,是经过数百万年优化、近乎走到物质与能量运用极致的产物。
我们眼中的‘基础’,可能是他们科技树的‘终点’。”
“就像你无法让一个已经见识过永动机、体验过超光速航行的人,再安心回去研究如何改进蒸汽机、如何建造更快的帆船一样。”
“一旦捷径出现,并且这条捷径如此平坦、如此宽阔,几乎所有的理性选择都会指向它。
独立发展的意志,会在绝对的力量和效率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
“至于你所说的‘善良’、‘道德’……”
潘多拉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叹息,这在她身上是极其罕见的情感流露。
“在文明存续这个宏大的命题面前,这些基于个体情感的概念,其重量轻如尘埃。”
“虫族吞噬我们,是在履行它们生存与扩张的义务。
我们消灭虫族,也是在履行我们存续的义务。
这里没有正义与邪恶,只有不同信息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