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浸湿,他们至少能保证躯干部位的温度。
太阳消失后不过一个多小时,海面上就完全陷入黑暗,容彗唤出小油灯挂在船头照明,急促的风刮得琉璃灯罩清泠震响。
她用面巾挡着风,目视远方。恐怖的是,偌大的深海里似乎只有他们这一点光源,四面八方都是深沉的黑暗,光射出去甚至没有一点反射,只有照到海面上时,才出现一点浪花的影子。要不然,说他们是在地狱中行船也不为过。
“害怕吗?”秦隽站过来,与她肩并着肩,“小时候总听老人说,夜晚的大海会让人发疯,看来也不全是骗小孩的话。”
容彗微微摇头,“与其说是害怕,应该是好奇多一点。”她的眼瞳里倒映着灯光,跃跃欲试地跳动着。
大海在古往今来的各种文化中大多是浪漫美好的化身,而当深夜降临,它会撕开神秘的面纱,露出残忍的一面。
“滴答…滴答……哗——”
突如其来的,硕大的雨滴就这么摔落下来,没给人一点躲藏的余地,飞快地倾倒成片,在海面上溅起细碎的白色水花,巨大的水音几乎快达到震耳欲聋的效果。
容彗收回小油灯,和秦隽一起躲进木筏中,但两面通透的竹篷并没有提供多少庇佑,猛烈的海风一吹,雨滴劈头盖脸地闯进来,头发、衣服迅速地全部湿透。
身上的热量飞速流逝,雨点打在身上像冰梭子,容彗可以确定现在的温度已经到了零下,指节被冻得僵硬。
他们还是小瞧了大海的威力,平时在陆地上的雨和风都是被山、树多番吸收削弱后才降临下来,落在身边温和无声。而海上的一切都带着原始的野性,横风邪雨带着能刮跑船的力度袭击过来,他们两个人只能像蜉蝣般飘零。
就在危急关头,木筏尾部突然以异常的角度翘起,差点将容彗晃倒。
祸不单行,巨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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