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陪着钱麻子来到了暗堡侧面。
积雪已经掩盖了射击孔,他们可能这两天也没往外面看。
钱麻子让我朝里面打了两枪,等了一会儿,他大喊:“里面的兄弟,你们钱爷回来了!”
“别睡了,起来跟钱爷唠两句呗!”
“兔崽子们,不想知道钱爷这两天去哪了啊?”
“你们马旅长现在啥情况,也不想知道?”
钱麻子自己在那里扯了一会儿,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钱爷,你怎么还活着?”
“这话说的,我不光活着,这两天还胖了两斤呢。”
“那恐怕不是胖了,是逃跑的时候,摔肿了吧?”
“这回你们钱爷没逃跑,还趁着马大鼻子逃跑的时候,狠狠踹了几脚。”
里面的人哈哈大笑:“你就扯吧,再扯我们都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你们进不来。”
钱麻子也笑了:“弟兄们,正儿八经说,你们是不是真不知道,这几天到底发生了啥事?”
“啥事儿?唠唠呗。”
钱麻子往树后面一坐,清了清嗓子,又把这些天的经历添油加醋说了一遍,里面的人默默听着,一句话都没说。
好不容易说完了,钱麻子笑着问:“咋样,这些事儿马旅长没跟你们说吧?”
里面沉默一会儿,忽然有人喊:“钱麻子,你就忽悠我们吧!”
“这回还真不是忽悠你们,不信的话,再等两天,看看你们的援兵来不来?对了,还有个办法,你们不是有电台嘛,联系一下马旅长,问问不就知道了。”
“净扯犊子,凭你们几个,能对付这么多人?天兵天将啊?”
“兄弟们,你们要是不敢问,那就联系一下马旅长,让他再送点补给过来,你看他送不送。”
里面有个尖嗓子喊道:“我们东西多着呢,撑十天半个月都行,你们呢?外面冰天雪地的,别饿死了!”
钱麻子看了看我,嘿嘿一笑:“这群兔崽子,还有十来天的粮食。”
里面的人又喊了:“光扯犊子有啥用,能打进来不?敢打进来不?那个胖子还在我们手里呢,我们要是急了,直接撕票。”
“撕呗,现在就去撕!你们钱爷是吓大的吗?记住了,半拉子有啥事儿,里面的人一个都跑不掉。你们刀爷就在我旁边,他可是用刑的高手,鬼见愁,最擅长把人活剐了。”
说罢,钱麻子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赶紧假装凶狠,大喊:“钝刀子蘸盐水,一次只割指甲盖那么大的肉,连割三天肉才让你死!”
钱麻子点点头,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里面传来笑声:“你俩也就是嘴上功夫,大半夜不睡觉,扯啥?外面太冷,哎呀,老惨了。”
钱麻子笑着说:“我劝你们,剩下的粮食省着点吃,不扯犊子,真是吃一顿少一顿了。”
见里面没了动静,钱麻子赶紧大喊:“我们爬犁上有白米有肉罐头,谁出来的早,谁就有的吃!”
说罢,他朝我招招手,慢慢下了坡。
走到山谷口的时候,钱麻子笑了:“小刀,这帮兔崽子也没有多少存粮,他们明天肯定联系马大鼻子,到时候马大鼻子一定会敷衍他们,我再过来唠一会儿。”
“行,你负责唠嗑,回头我和三镖商量商量,也得吓唬吓唬他们。”
我俩边商量边回了营地,把刚才的事情一说,三镖也笑了。
“就是要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他们也不傻,很快就会明白发生了啥事儿,到时候可能会内讧,咱们就有机会了。”
刚才一直眯着眼睛打盹的罗老九,此时醒了过来,摸索了一阵子,点上了烟袋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