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大门口,我就有一种感觉,林子里可能有东西。
那个扑到熊瞎子身上的,看着也不像老虎,狼一般也是成群活动,实在想不明白是什么。
连水月忙说:“要不,我和小刀现在出去再探探?”
“不用,现在天太黑,林子里啥也看不清,天亮再说吧,就算是敌人,今晚他也不敢进来的。”
我俩只能点点头,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钱麻子忽然推门而入,一阵冷风跟着他吹了进来,我赶紧往被窝里缩了缩。
“小刀,那个兔崽子醒了!”
“醒了?”
“刚醒,嗷嗷哭,咋劝都不行。”
我赶紧从被窝里出来,穿上衣服,披上大衣,跟着钱麻子出门,进了旁边的屋。
就见三镖和罗老九正坐在火盆旁,用火筷子扒拉烤土豆,李半拉子坐在炕头,一动不动盯着炕中间。
那家伙确实醒了,但好像腿脚还不太利索,正侧躺在炕上,哇哇哭着。
这时,连水月也披着大衣进来了:“咋回事,这一大早哭得,撕心裂肺的。”
李半拉子一摊手:“这兔崽子,以为自己瘫了。”
连水月往火盆旁一坐,接过罗老九递过来的黑乎乎的土豆,一边吹一边说:“闭嘴,再嚎剁了扔林子里喂狼。”
他一听,果然闭了嘴,开始小声抽泣。
我走过去,坐在炕边,仔细瞅了瞅这个家伙。
昨晚太着急,也没仔细看,他个子瘦小,皮肤倒是不黑,看起来二十岁上下,小鼻子小眼,脑袋后面还有一条小辫儿。
我低声说:“兄弟,别哭了,这一屋可都是不好惹的,真敢把你扔出去喂狼。”
他一听,干脆把头藏进了被子里。
“来,你先出来,咱们唠唠。”
他又把头伸出来,在棉大衣上蹭了蹭眼泪,哭丧着脸说:“几位英雄好汉,我就是个小崽子,放了我吧。”
“好,小崽子,你叫啥名?”
“小顺子。”
“小顺子,说说吧,为啥在这儿?”
“哥,不是你把我踹水里,又把我捞出来绑上的吗?不然我咋能在这?”
我一听,朝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扯犊子,我啥时候踹你了?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在水底下喂鱼了,好好说,为啥在这里?”
这时,他把手伸出来,擦擦眼泪,忽然笑出了声:“哎,哎,哥你看,我能动了,我没瘫。”
我作势要打,他捂着头,大声说:“别打,别打,我说。”
这时,钱麻子把我拉了过去,自己坐在旁边,笑着说:“我问,你答,敢扯犊子,剁了喂狼。”
“明白,明白。”
“好,第一个问题,昨晚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沿着河往西走二十里,有个木营子,一个日本少佐管着我们。我们是个小绺子,四五个月之前就进了山,大当家——就是我叔,他联系的活,说日本人管吃管住,还有大洋拿。开春干完这个活,能挣一大笔钱,到时候出了山,就给我娶个媳妇。”
李半拉子噗呲一声笑出来:“等一下,你一个小太监,娶啥媳妇?”
小顺子一听,赶紧用棉被把自己裹严实了,嘟囔着:“能治,日本人能治。”
钱麻子憋住笑,扭头看看我,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小顺子,问他一句,一口气扯出这么多,典型的碎嘴子,藏不住话。
我明白钱麻子的意思,赶紧从旁边箱子里拎出两瓶酒,把小方桌摆在炕上,弄了些吃的喝的放在上面。
小顺子裹着棉大衣坐了起来,掰开一个烤土豆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