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我们煮了些吃的,刚吃完,就见老邹回来了。
他背着一个大麻袋,累得头上都是汗。
我赶紧上前接过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是三支三八式马枪,还都配了刺刀。另外还有几个子弹盒,里面装满了子弹。
老邹坐在墙边歇歇,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王八盒子,递给罗老九。
罗老九一看,连连摆手:“我不用这东西。”
老邹一愣,只好自己收了起来。
我们三人拿了长枪,把刺刀挂在腰间,暂时把笨重的柴刀放在了马褡裢里。
老邹又从身后的布包里掏出几个酒壶一样的日本手电筒,笑着说:“这是从旁边房子扒拉出来的,应该还能用。”
这一套东西,足够我们用了。
我朝后面瞅了瞅,发现那两条黄狗没跟上来,于是问:“老邹,你的狗呢?”
“它们怕那耗子,带着也没用,留着看家吧——那什么,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出发吧?”
老邹说罢,也不管我们,径直出了大门,走在了前面。
我们四人一看,也没多问,赶紧翻身上马,慢慢跟在后面。
从营地外侧一路绕行,半个时辰后,才终于停在了北边的矮山脚下。
将马拴好,我们又检查了一下装备,才跟着老邹往半坡爬去。
罗老九昨晚没休息好,还没爬两步,就开始大喘气。我和三镖一看,干脆架起他往上走,把他气得直哼哼。
好不容易上到半坡,老邹在一堆杂草中扒拉了几下,还真的露出一个长方形的观察孔。
我上去朝里面看了看,黑咕隆咚,看不太清楚。
老邹一挥手,又带着我们往旁边绕,下了一个缓坡之后,才在两棵大树后看到一扇生锈的铁门。
门前的杂草有被砍伐的痕迹,肯定是有人来过了。
老邹走上前去,扒着门缝使劲一拉,吱扭吱扭一阵响声,开了。
我赶紧打开了挂在胸前的方盒子形手电筒,举枪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并不宽敞的通道,我稍微一伸手,就能摸到上方湿漉漉的石壁。脚下的水泥地面坑坑洼洼,能看到明显的小车轮压出的痕迹。
前方不远处,好像还有一道铁门,我小心翼翼走过去,发现门半开着,还没探头看里面,就闻到了一股臭味。
很明显,这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我立刻蹲了下来,回头一看,老邹跟在我后面,再往后是三镖,连水月扶着罗老九走在最后面。
老邹也闻到了臭味,他回过头,低声说:“有死人。”
三镖没有说话,只是给我做了个进去看看的手势。
我示意老邹先等在这里,自己一侧身钻进了铁门。
铁门后是个很大的房间,右侧的石壁上就是一排观察孔,这时阳光已经照了进来。
我正前方摆着一张很大的桌子,上面有些杂乱。臭味越来越重,我慢慢弯下腰,歪着头一看,桌子的另一侧,墙角处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定了定神,背上长枪,抽出短枪,用一只手捂着鼻子,慢慢走了过去。
墙角确实有尸体,一共三具,外侧趴着的是两个男人,身穿黑色薄夹袄,粗布裤子。
其中一人手里握着的是“撅把子”——一种民间土制手枪,构造极其简单,打一枪就要掰开换一发子弹,质量不好的,打上十来发子弹就散架了。
另一具尸体的手里,只握着一把柴刀,连枪都没有。
他们的肢体已经残缺不全,腐烂发臭,让我胃里一阵阵翻腾。
这两具尸体的后面,是一只大耗子的尸体,身上有刀伤有枪伤,死得也挺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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