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
但目前的情况,我们要尽快找到活阎王,只能抓紧上路了。
大家都没有胃口,趁着太阳当空,非常暖和,上马朝着东南方向去了。
离开春还有一个多月时间,现在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积雪又厚又硬,在山里行动十分不方便。
我们马不停蹄,翻山越岭,两天之后发现干粮不太够了,必须找点粮食才行。
路过一个小屯子,打听了一下,前面有个善人屯,大地主郭善人的院子里,像小山一样的粮仓有七八个,三年不收粮食,也饿不死。
我们一听,赶紧奔着善人屯去了。
如果屯子里有我们的部队,补充粮食和弹药会方便很多。但如果没有,可能会有些麻烦。
拂晓时分,我们距离善人屯还有两里地,就听到了砰砰砰的枪声。
不知道前面什么情况,我们离开小路,爬上了一个缓坡,看看下面什么情况。
下面是个南北方向的大沟,沟底有个大屯子,东南角是个地主大院,前后三进的院子,几个大粮仓十分显眼。
此时,地主大院围墙上的炮台,正在不断朝外面射击,还有人大喊大叫。
我和三镖往前走了走,蹲在一棵树下仔细看,地主大院周围有星星点点的火光。
“小刀子,咱来得巧啊,不知道哪个绺子正砸窑呢。”
我刚想说话,下面的草丛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大半夜就来了,天快亮还没打下来,这绺子也不咋地。”
我俩吓了一跳,草丛中钻出几个人,走到我们旁边蹲下了。
他们有老有少,有些背着包袱,有些抱着破棉絮,一看就是下面屯子里的老百姓。
一个老头坐在我们旁边,背靠着树,抽着烟袋锅子说:“郭善人的大院,那是挂了旗的,多少绺子都来打过,进不去。”
三镖笑了:“我们几个路过,没想到能碰到这事儿。”
“我们都习惯了,胡子进村打枪的时候,大家就收拾收拾,从屯子后面奔山上来了,也是看热闹。等天亮他们跑了,我们再下去看看,能捡点子弹壳子换钱。你们几位,是跑生意的?”
“唉,这年头生意也不好跑。”
“我们屯子出去跑生意的年轻人,十个有八个,都被胡子劫道弄死了。”
钱麻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见我们正在聊,忙问:“这地主大院挺不好打,有不少炮手吧?”
所谓“炮手”,就是会打枪的护院。这些人年轻力壮,枪法好,被地主雇来之后,不用干别的活儿,包吃包住。
老头一听,笑着说:“那还用说,郭善人家十八个炮手,人称十八罗汉,清一色的三八大盖,指哪打哪。像这种小绺子,都摸不着郭善人的院墙。”
我笑了,还“十八罗汉”,口气很大嘛。
下面还在打,但枪声稀稀拉拉,看来天亮前是打不下来了。
一般土匪砸窑选择在半夜,就是趁着天黑方便进攻,一旦天亮了,地主大院里的炮手能看清外面的情况,砸窑就是失败了,必须赶紧走。
所以,这帮子土匪应该快撤了。
我们几人坐在爬犁上,眯了一会儿,直到天蒙蒙亮。
此时,下面的老头忽然说:“哎哟,还不走,这么硬?”
我赶紧跳下爬犁,下到半坡看了看,三五十个土匪把地主大院团团包围,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不仅如此,一个男人还躲在树后大喊:“郭善人,给我们二十车粮食,就放过你们,不然的话,一个都不留全杀了!”
炮台后面伸出一个白铁皮的喇叭,有人大喊:“好大的口气!来来来,你露个面,我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