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鱼儿想见他,他立刻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见他走了,宋晚宁闭上双眼,深深吐出一口气。
陆景之坐到她身旁,从药箱里拿出纸笔,写起了药方。
“陆大人。”宋晚宁轻轻说道,“还请给我开一副避子汤药。”
陆景之手一抖,一滴墨点污了字迹。
他将写了一半的纸揉成一团,捻来新纸下笔,写好两张方子递给她。
“太医院的药材有记档,风寒药我回去便差人送给你。”陆景之压低了声音,“避子汤你按这个方子去药铺抓,越早吃越好,过了十二个时辰便无效了。”
他一向如此,从不问缘由,只要她说的都照做。
二人相识多年,情同兄妹。如今宋晚宁身边亲近之人一一离去,所幸还剩陆景之可以依靠。
她攥紧了手里药方,口中还是那两个说了无数次的字:“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陆景之收起药箱,拱手行了一礼,“微臣告退。”
“梨蕊。”她将门外候着的侍女叫进来,递去一张药方,“拿着这张方子去城南的药铺抓药,别惊动王府的人。”
“是,小姐。”
等梨蕊拿药回来煎好,已过了午膳时间。
宋晚宁皱眉喝下整碗药汁,舌尖弥漫着熟悉的苦涩,和她喝了三年的东西一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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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次喝的时间有点晚。
算算时间,不到十二个时辰,希望还有效。
后面几天,谢临渊都没有出现,宋晚宁一个人在灵前守了三天,直到母亲下葬。
“小姐,是不是和姑爷吵架了?”赵嬷嬷小心翼翼问道。
“算是吧。”宋晚宁倒并不诧异,这样的大事夫君不陪在身边,旁人总是会多想的。
“姑爷他......”
“赵嬷嬷,你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也不想瞒你。”宋晚宁盯着自己刚上完药的手指,思绪有些飘远,“我打算过阵子便与他和离。”
赵嬷嬷大惊:“小姐!万万不可!如今府中无人为小姐撑腰,一旦和离那便真是孤身一人了!”
她摇摇头:“嬷嬷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
与其守着一个虚无缥缈的王妃名头,整日活得委屈憋闷,倒不如孑然一身来得自在。
赵嬷嬷叹了口气,没有再劝。
将府中诸事交代完毕后,宋晚宁便动身回王府。
她其实并不想再见谢临渊和乔鱼儿,只是毕竟还未和离,总不好一直躲着,惹人闲话。
“王妃......”
王府里的下人见她回来,神色异常慌乱,均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走到主院门口,几个看门的侍女“扑通”跪在地上,拦住她的去路,抖得像筛糠。
“大胆!王妃你们也敢拦,活腻了吗?”梨蕊扶着宋晚宁的手,横眉怒斥道。
宋晚宁垂目看着这群战战兢兢的奴才,淡淡问道:“是王爷在里面吗?”
“不...不是......”
梨蕊走上前,把跪在地上的人扒开,为她开出一条路。
推开房门,有个女子慌乱地从内室出来,跪下行礼。
定睛一看,是乔鱼儿穿着一身红色婚服,抬眼挑衅地望着她。
宋晚宁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上,连带着太阳穴也突突的疼。
那件衣服,是她和谢临渊大婚时穿的,上面一针一线都是她的心血。
那时她深爱谢临渊,不愿婚服有任何遗憾,每一针都格外仔细,一件衣服足足绣了月余。
如今,它却被穿在乔鱼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