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姜还是老的辣，只见他淡定地俯下身，默默地从包里再次拿出一份一模一样的协议，递到许薇面前，说道：“许夫人，请您赶快签字吧。”

顾凌峰不愧是最了解顾瑾安的人，就连可能会发生的意外都已经预料到了，并且提前让人准备好了好几份协议书。

然而，这也充分表明了顾凌峰想要离婚的坚定决心。

看到这一幕，顾瑾安这次直接伸手朝着助理身后的包伸去，他的眼神深沉而坚定，不可抗拒道：“把协议给我。”

“这......少爷，如果我完不成任务，顾总会扒了我的皮的！”助理面露难色，紧紧护住自己的包，不断向后退缩。

顾瑾安才不管他是否感到为难，伸手就要去扯开他的包。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昭昭的声音。

“顾瑾安。”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舒服。顾瑾安听到声音后立刻回过头来，看到他这副样子，脸上立刻浮现出担忧的神情，急忙走到他身边，关切道，“脸色怎么这么差，是没休息好还是又生病了？”

下意识要把手搭上他的额头，半空，被昭昭握住，然后推远。

“我没事。”

他慢慢向许薇走去，还算温柔替她抹去眼泪，然后主动把离婚申请拿在手上。

昭昭比许薇高一个头，仰头看着长大的儿子，许薇第一次觉得有了依靠，“昭昭，怎么办，顾先生真的要和我离婚……”

她扑在昭昭胸前，没再顾及体面，哭的十分伤心，在场几人看着，略微不忍心偏过头。

昭昭垂眸，淡漠看着协议书上的内容，等母亲情绪稍微稳定，推开了她的身体，不容拒绝把离婚申请递到她面前，“签了吧。”

“最终都要面临的结果，过程就不要弄得那么狼狈了。”

见状，许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顾瑾安立马跑了过来，满脸不可思议看着昭昭苍白的面孔，“哥哥，你在做什么？!”

他试图劝说，“我不是说了，我会解决好一切的吗？!”

“你难道还不信我？!”

每说一句，顾瑾安的眼眶就红一圈，既对昭昭不相信他感到委屈，又担忧这件事发生后产生的后果。

“我们是一家人!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签的啊？!”他说什么都不肯让许薇签字，额头青筋暴起，强硬握住昭昭瘦削的手腕，“哥哥，我不允许。”

“……现在不签，难道要等顾叔叔回来，再被逼着签字吗？”

昭昭面露疲倦，无奈道。

顾凌峰这么决然，他不认为会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而且，就算顾瑾安强硬把他们留下，接下来许薇整日担惊受怕，顾凌峰横眉竖眼，也不见得会有多幸福。

离开，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有我在，没人可以逼你。”哪怕是他的父亲。

在这方面，顾瑾安表现格外强势，他紧紧盯着昭昭，强硬的声音莫名有些委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解决好的。”

昭昭没说话，扭头，看向一旁颤抖拿着笔发愣的许薇，“母亲，考虑清楚了，你就签吧。”

许薇哪里不知道现在的她毫无退路，毕竟从见到长鱼欢那一刻开始，她就做好了准备，只是，当亲眼目睹这天到来时，依旧十分难过。

眼泪噼里啪啦又落在协议书上，看着被泪水浸湿的顾凌峰三个笔锋凌厉的大上，许薇俯身，终于是把她的名字写了上去。

笔落，心死。

与此同时，顾瑾安的心也猛地在这一刻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