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内安静至极,凌游沉默良久。
在白万江又点了一支烟时按下打火机的时候,凌游这才仿佛醒过神来。
“我......”凌游开口了:“这不是我入仕时的初衷。”
“初衷?”白万江说道:“小游啊,那你的初衷是什么呢?”
凌游抬头看向白万江:“从医为病,当官自然为民。”
白万江淡淡一笑:“可人心似水流湍急,当年你爷爷如何?云海有多少人无形中因他获福,可现在呢,一篇洋洋洒洒毫无证据可谈的文章,就能要了他二三十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说着,白万江叹了口气:“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成为完人,雨过天晴还有卖伞的骂街呢,谁也做不到让所有人都满意。”
说到这,白万江的眼神犀利的看向凌游:“你若是不能谋全局,就连偏安一隅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成为这棋盘中的一枚棋子,结局只有两个,第一,动也未动,因大局落败而满盘皆输,第二,就是被吃掉。”
“你和别人不一样,你理应承担更重的担子,当你走到我这一步,当你的一句话便可成为这一方土地的政策,当你的一个念头,就能决定千万人的命运时,到了那时候,再讲你的初衷也不晚,到了那时,你才是真正的为民啊。”
凌游不住的摇着头,但又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白万江。
白万江见状,指了指凌游问道:“今天我若是告诉你,桃林要继续走农业路线, 不许搞工商业发展,要坚定不移的做好吉山的粮食储备库工作,我试问你,你折腾了这一两年的商业改革经济发展路线还能继续下去吗?”
凌游一时语塞,抬头看着白万江欲言又止。
白万江哼笑一声,也不再逼迫凌游,掐灭烟头后,起身走到了凌游身边,一只大手拍在凌游的肩膀上捏了捏,接着说:“这人啊,不能认死理,有些事谁也没办法判断做了能不能行,遇事啊,但求己心,多问问自己该不该做。”
顿了一下,白万江长舒一口气:“这权力啊,只有抓在自己的手里才是权力,想和别人掰手腕的前提,得自己多健身,练出肌肉,不然就算身后站着一百个大力士给你撑腰,你也是一个弱鸡而已。”
说罢,白万江迈步便走,可当他的手摸到门把手之后,还是驻足侧头补充了一句:“桃林,或许不缺一个凌游,但云海,现在却是缺一个楚游,你自己想想清楚。”
话音落下,白万江拉开门就走了出去,只留下了凌游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从餐厅出来之后,凌游六神无主的坐上了车,吩咐程天宇开车回他与秦艽在北春的家。
直到抵达了目的地,凌游将车窗开了一条缝,冷风吹进来时,这才觉得清醒了过来。
从钱包里拿出了五百元钱,凌游递给了程天宇:“这次出来,这不算公务,你拿了去吃点夜宵,找个酒店住下,明早来接我。”
程天宇推辞了一下,可还是照惯例收下了。
凌游上楼来到家门前,深吸了口气,露出个笑脸,这才拿出钥匙开了门。
走进家门时,客厅的秦艽愣了一下,接着便起身迎了过去说道:“你怎么回来了?”
凌游一边换鞋一边笑道:“临时回北春办点事,没来及和你打招呼,就直接回来了。”
秦艽笑着上前接过凌游的外套:“吃饭了没有,我让翠红去给你下碗面?”
凌游闻言连忙答道:“吃了吃了,别折腾了。”
说着,他走到客厅,就上前抱起了坐在沙发上手拿玩具盯着自己看的凌南烛:“儿子,想爸爸没有?”
凌南烛如今已经长出了几颗小牙,进到凌游的怀里,不禁呲着一颗小门牙嘿嘿笑了起来,口齿不清的支支吾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