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延熙十一年,魏正始九年的正月二十六,陈骞卸任中山太守,受洛阳的诏令,赶回京师。
“玄伯兄!”,陈骞走进了壶关的驿馆,看到了正在读书的陈泰,笑着跟他打招呼。
“休渊兄?”,陈泰看到陈骞,也很惊喜,立刻给他倒了一杯水,“来,坐!你也回京师?”
“是啊,陛下有诏令让骞回转,你也是吗?”
“是的,我也收到了陛下的诏令。”,陈泰也是点了点头,随即笑道:“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陈骞却是神秘道:“骞倒是听到一些风声。”,然后手沾了一旁的茶水,写了一个字,“蜀”。
“嗯……这件事可不好处理啊。”,陈泰挥手擦去水渍,然后叹了一口气:“若要图谋进取,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诸葛孔明虽然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但蜀国朝政并无混乱之相,反而还有蒸蒸日上的感觉,不可轻易图谋。”
陈骞却是摇摇头:“可我听到的风声是,大将军确实有意再次讨伐蜀国,目的在于打击蜀军的边防,此外,似乎有意向调派雍州、凉州老兵以及中军精锐前往参战。”
“国虽大,好战必亡。”,陈泰十分忧虑,“上兵伐谋的道理,大将军应该明白才是。”
陈骞摇摇头:“大将军未必不清楚这个道理,他现在大权在握,却又没有军功,很难让下面的人完全服气,这个理,玄伯你应该也清楚。”吴国滑得跟泥鳅一样,又有长江天堑,蜀国自然就是首选的目标,更何况,当年的子丹将军也是打完汉中之后,溘然长逝,以骞之见,应该也有这个原因吧。而且,伐蜀的事情,也不一定有多难的。”
陈泰又是叹了口气:“朝中的局面,也的确更令泰担忧不已。”,说罢有些好笑地说道,“休渊你知道这次我从并州刺史返京,有多少家请我购买奴隶吗?足足二十四家……”
陈骞也是沉默了一下,却也是拍了一下桌子:“哼,那些贪官,你方面说着圣人之言,什么海纳百川,结果把胡人当奴仆使用,倒是乐此不疲。”
“说的是啊,此次在并州,因为靠近边疆,泰已经感到胡汉关系日益紧张,大家相互杂居,却又相互仇视,长期以往,便如同盖了盖子一锅水,点把火在下面煮着,迟早有一天会爆沸。”,陈泰叹了口气,“对了,最近匈奴左部都尉刘豹也要进京了,听说这一次他会将他的独子刘渊带过来,放在洛阳为质。”
陈骞听了也是有些好奇:“听说刘豹是不是都七十多岁了?他儿子刘渊才三岁,这就过来放在这?他也舍得?”
陈泰点点头,喝了一碗茶:“南匈奴内部纷争也是十分激烈,他那儿子到洛阳也不会亏待,反而还安全些。”,随即面色又划过一丝忧虑:“雍凉并幽四周靠近边疆,匈奴、鲜卑、羯、氐诸部不断内迁,可朝廷不思安抚,却是不断压迫抢掠,这样下去……”
“好了,这些也都是国家的大事,咱们就不要操心了。”,陈骞安抚了一下陈泰的情绪,又问道:“你儿子的病好些了吗?”
陈泰无奈笑道:“好些了,恂儿的身体一直就是这样了,出生的时候,他母亲受了风,所以 ……唉。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习惯了。”
“至少,他也有了个女儿了,也是正常的生活,身体慢慢养就好。”,陈骞笑着说道,“还有温贤侄,他也快大婚了吧?”
“嗯,温儿三个月前不是加冠了吗,就给他张罗了一下婚事,下个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到时候休渊你要记得来喝一杯喜酒啊。”
陈骞笑着摇摇头:“你才大我八岁,结果我的儿子才六岁,你都已经做爷爷了。这感觉还真是不好。”
陈泰也是调侃道:“怎么,要不要你儿子跟我孙女结个娃娃亲?咱们两家以后就可以多多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