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妙莹几杯酒下肚,已经有些微微的醉意,看着这位英武的将军,想到他有可能会在以后统领大汉三军,不禁问道:“将军征战沙场多年,小女子倒有一事,还望请教。”
姜维一愣,说道:“柳小姐,有话请问!”
柳妙莹问道:“不知将军看来,将帅统兵之道,以何为重?”
姜维心想这个问题,倒也不难回答,于是回答道:“维以为,运筹于先,统兵有序,与士卒同生共死,行军法无所偏私,如此则为将帅所重也。”
却不想柳妙莹摇了摇头:“将军掌军多年,所言甚为有理,然小女子却另有浅见。不知道将军愿意一听?”
姜维虽然觉得柳妙莹气质不俗,但到底不过是一女子,到底未曾经历军营,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但出于礼仪,还是问道:“柳小姐有话尽管直言便是!”
柳妙莹笑了笑,说道:“圣人云:兵者,凶器也。大汉士卒有中军、郡兵、飞军等,他们皆发于黔首民众。庶民百姓素来害怕受冻挨饿,若是逼急了,为了生存也就不会有廉耻之心。若有朝一日,他们腹中饥饿找不到食物,在寒风中受冻却无御寒之衣,国中必定变乱四起,那个时候纵有高城深池,严刑峻法,也不能阻止他们也。”
柳妙莹直直地看向姜维:“若百姓真有此饥寒交迫之时,将军纵有吕望之略,卫霍之才,但已经无人愿意为国从军,无士卒愿效之以死,则军必败,国必衰也。”
她顿了顿,又饮了一口酒:“姜将军,您若只是一冲锋之将,这些事情自然不需要考虑多少,可若是为统领三军之帅,此等大事,岂能不察!您前途远大,日后可不能总想着军务战术之事,之前丞相在的时候,前线将士的勇猛固然重要,但后方的安定以及配合才是我大汉北伐最重要的底气,这些事情,您以后也得想明白啊。”
柳隐闻言心中有点尴尬,他这妹子喝了酒就喜欢讲道理,没想到今天一个不留神让她多喝了两杯,居然在这指摘了姜维用兵方略的疏失,偏偏还说得头头是道,无法反驳。
唉,妹子,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倒是给人家留点面子啊。
姜维却是被柳妙莹这一番言语给震住了,将帅之道他自然读了很多遍,甚至也听诸葛亮讲解过,自以为已经明了。
可眼前的柳妙莹直接点了他姜维,目前只有军将的眼光,而无统帅的见识。
他能反驳吗?不能,北伐中原不是一军一将之事,而是要调动全国的资源,国力,与敌军做殊死一搏,军中之事当然重要,可后方民心的安定、粮草的调集以及朝政的稳定更是国战之间的重中之重。
柳妙莹说的太嗨没收住,回过神来看着姜维沉默不语,以为自己说话太直,让姜维面子上挂不住,正准备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却见姜维站起身来,正姿拱手道:“柳小姐虽处闺阁之中,此番见识却令我汗颜,姜维受教,日后统军,必当引以为戒。~”
柳妙莹没想到姜维如此大度,竟然就这么认了自己的错,也出言为他挽回一番:“小女子随口一言,将军莫要上心,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将军在沙场上的本领,妙莹也是不怀疑的,刚才的话,将军就当我小女子随口一说便是。”
姜维却还是正色道:“不敢,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柳小姐金石之言,姜维必当谨记。我敬姑娘一杯!”
柳妙莹也不拒绝,满饮了一杯,也是感觉喝的差不多了,随后说道:“小女子今日不胜酒力,还望将军与兄长务必尽兴,暂且告退。”
姜维笑道:“柳小姐,请自便。”
柳隐也看了看管家,跟着说道:“早点休息,老吉,去叫外面站着的婢女进来送小姐回屋。”老管家点点头,立刻出去叫人。
柳妙莹等着婢女过来搀扶着自己,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