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淡定,低下头夹了根青菜放嘴里,轻声说:“当然清楚啦,这事儿是我叔叔干的。你知道他为啥来我们公司当监事不?”
我摇摇头,轻声道:“老板的事儿,我咋知道。而且,我也不想知道。”
她轻叹了口气:“不想知道我也得告诉你呀,这事儿都过去了。你要是真走了,我可能就烂在肚子里了。”
她这么一说,我反而好奇起来,“到底是啥事儿呢,说得这么神秘?”
她轻声道:“因为我叔叔知道我怀了孩子,我爸和叔叔可高兴了。我爸就我一个孩子,我叔叔呢,早年当兵受过伤,不能生,也没孩子。所以呀,他们就想有个孙子。”
我皱了皱眉:“你说错了吧?你生下来,不应该是他们外孙吗,咋成孙子了?”
“你别急呀,听我慢慢说。”
涂林秀把筷子放桌上,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擦了擦嘴,接着说:“他们就开始调查你,知道你是个花心大萝卜,就派人跟踪你,还拍了你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的照片,为的就是要孩子的抚养权和姓名权。”
“姓名权?”
“对呀,就是要让孩子姓涂,不姓其他的,这样不就是他们孙子了嘛。”
“嘿,你猜怎么着,我直接跑去医院把孩子打掉啦,时间还正巧是你出差那天,这可是他们怎么都想不到的。”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她说到这儿的时候,我顿时就没胃口了。
我默默地看着涂林秀,她也静静地看着我,仿佛时间都定格了。
说真的,对这个孩子我挺内疚的。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等我知道这世上有他的时候,他却已经没了。
这真让我无地自容,我还没来得及感受做父亲的滋味呢,就失去了一次当父亲的机会。
而我们俩这么对视着,心里想的都是那孩子。
下午,因为孩子的事,我一直晕乎乎的,工作也做得乱七八糟。
我给董丹燕打了个电话,跟她说晚上不去她那儿了,就我现在这状态,钱海栋应该暂时不会来找麻烦;我得好好调整一下,要是工作再出错,可就辜负董事长的一片好心啦。
董丹燕虽然没说啥,但我能感觉到她有点小失落。
下班后,我直接回宿舍。结果呢,我想安安静静休息的计划泡汤了。
那些车间主管、保安,还有平时都不联系我的员工,一个接一个地来宿舍看我。
这些人在我被停职的时候可从来没露过面,就算在路上碰到了也跟不认识似的。
我感觉自己就像“范进中举”,唯一的区别就是:范进中举后疯了,我可清醒着呢。
那年,我在浙江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