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忍不住冷笑,见她上了钩,也就懒得再跟她绕弯子。
“别演了,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根本不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也很清楚谢云君她们跟踪你并不是出于我的授意,你装作被蒙在鼓里不过是想让我放松警惕,安安心心地帮你把长生灯带去饕餮井,因为你的目的自始至终都不是去阴极‘黄泉’,而是想办法让它从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
她那边一阵沉默,许久才道:“我就知道我能瞒得过其他人,但肯定瞒不住你,好在你是现在才想通,不然这事还真有些麻烦。”
说实话我有些意外,她居然承认得这么爽快,而不是继续左顾而言他。
思来想去,我索性和她摊牌了:“这些鱼牌和鱼符应该不单单是能克制疒气那么简单吧?它们到底还关乎一个什么样的秘密?”
“吓死我了。”然而很快她回了一句,“原来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压根就没进去‘黄泉’啊!”
难道这个秘密也和“黄泉”有关?
意识到这点,我就知道自己搞砸了,这件事最后肯定会不了了之——
她刚刚之所以承认得那么干脆,其实也是在试探我,偏偏我问了一个最不该问的问题,现在她摸清楚了我的底细,怕是不会轻易再把那些关键的信息透露给我。
“没错,它们确实关乎一个天大的秘密,所以长生灯最后才会四分五裂。”她意有所指地说道。
旋即她又颇为感慨地发了一条过来:“要是当年我们没有发掘出那枚鱼牌就好了,最后也不至于一步错、步步错。”
我想起川子提到这些鱼牌时的复杂神色,当时他的反应和她是如出一辙。
我承认我的好奇心再次被勾了起来,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它们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我当然不信,不过她都这么说了,我要再这么问估计也问不出来什么,我决定换个角度打探:“当年你也参与了那枚鱼牌的发掘?”
她没有否认:“也不瞒你,虽然我爸只是个搞后勤的,但好歹是研究所的人,我跟着他从小耳濡目染后来自然而然也入了这行,而且非常顺利地进了卫队组织的考察队。
第二年我们就发掘出了第一枚鱼牌,然后是第二枚、第三枚……也就是这时候我爸说什么也不肯再让我参与这件事,我实在拗不过他就退出了考察队,后来又离开了研究所。”
我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惜——
“但你并没有真正地从这件事中抽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引起了她的回忆,她一下打开了话匣子。
“对,我还在考察队的时候就跟川子很谈得来,离开后我和他依旧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后来他告诉我,他们终于搞清楚了它们的来龙去脉,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当年秦始皇在命人铸出长生灯后不久刚窥得天机就又下令将它销毁。在凑齐所有鱼牌之后,这个问题也终于有了答案,可有的秘密注定不能让任何人知晓,从第一枚鱼牌重见天日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铸下大错。”
我正沉思她这番话背后的深意,下一条消息冷不丁跳了出来。
“你肯定想不到,那九枚小的鱼牌一开始就是他们自己藏进魔他城的,可即便那里危险又隐蔽也依然无法彻底掩盖那个秘密。”
她单提那九枚小的鱼牌,显然和臧小蕊的猜测不一样,他们早就知道它们才是长生灯最为核心的部分。
同时我终于意识到川子也没有跟我说实话,他们不是在寻找剩余的鱼牌,而是想弥补她说的那个错误,那就必须让它们再次消失,他口中的了结其实也是指这一点,只要它们消失了、和它们有关的那个秘密不再有泄露的可能